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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_李怀东【完结】(25)

  1882年5月,柴可夫斯基向剧院理事卡尔·达维多夫索要《波尔塔瓦》的歌剧脚本。他准备以普希金的长诗《波尔塔瓦》为题材创作一部新的歌剧《马捷帕》。这是一部抒情心理和历史事件相结合的歌剧。与交响曲的创作相比,他在创作歌剧方面显得逊色,但他始终不放弃在这方面的追求。

  1883年7月,歌剧基本完成。8月下旬柴可夫斯基与莫斯科剧院理事会商讨有关上演《马捷帕》的事宜。新上任的剧院经理伊凡·亚历山德洛维奇·维塞伏罗茨基是柴可夫斯基音乐的狂热崇拜者,因此剧院对歌剧《马捷帕》表现非常热情。于是彼得堡和莫斯科争先恐后要上演这部新歌剧。

  1884年1月,莫斯科大剧院开始进行初演排练。柴可夫斯基十分欣赏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埃米丽娅·卡尔洛芙娜·巴甫洛夫斯卡娅的演唱。《马捷帕》在彼得堡、莫斯科两个城市同时排练,搞得柴可夫斯基疲惫不堪,健康状况大不如以前了。加上该剧在莫斯科初演时,观众反映冷淡,使他心情不好,他决定出国休息。然而2月中旬《马捷帕》在莫斯科正式上演时,获得了辉煌的成功。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这给了柴可夫斯基很大安慰。他致函女演员巴甫洛夫斯卡娅,感谢她出色地饰演了女主人公玛丽亚的角色,使歌剧获得了成功。

  亚历山大三世在彼得堡玛林斯基剧院也观看了这个歌剧。沙皇对作曲家本人竟不在演出现场表示惊讶。沙皇很赏识柴可夫斯基的歌剧。不久,柴可夫斯基接到亚历山大三世为他授勋的通知。音乐学院指挥纳甫拉夫尼克也给他写信说,沙皇已批准排练《叶甫根尼·奥涅金》中的合唱。柴可夫斯基只好中断了在巴黎的休养,回到了彼得堡。

  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赐予柴可夫斯基一枚圣·弗拉基米尔四级勋章,并以宽厚友善的态度接见了他。谈到这次会见沙皇和皇后的情景,柴可夫斯基说:

  “我觉得两位陛下宽以待人、心地善良,我相信任何人只要有一次机会看到沙皇的眼睛,便会永远忠于他,因为他的举止言谈所表露的对人的关爱和同情使他具有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魅力。”尽管那些日子柴可夫斯基感到很疲惫,但沙皇的嘉奖振作了他的精神。

  第五章  生命的辉煌

  1. 自己的家

  从1877年末到1885年这将近八年的时间,柴可夫斯基始终没有自己的固定住所,经常迁居。他把妹妹、妹夫在卡明卡的家当做自己的家。有时候梅克夫人的庄园或是好友康德拉蒂耶夫的乡间住所也是他写作的好地方。秋天多是去国外,住在瑞士、意大利或是法国。冬季则往往去莫斯科或彼得堡,因为这个季节在这两个城市常有他的作品首场演出。

  漂泊的生活过得久了,他越来越感到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安身之所,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大城市的喧闹是他不喜欢的,而离莫斯科、彼得堡太远又会有许多不便。柴可夫斯基在莫斯科的一份报纸上登了一则征房启事。应征者接二连三。进行一番选择比较后,他终于选中了离克林城两千米,位于赛斯特拉河畔的梅达诺沃村的一处住房。那里环境优美,住所附近是大片的田野和郁郁葱葱的树林,清澈的小溪从林中流过,给人非常安适的感觉。这里过去是一处富裕的庄园,如今花园已荒芜,花坛里杂草丛生。住房条件虽不算太舒适,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家。能有一个自由自在活动的天地,他感到很惬意。

  他严格遵守自己规定的作息时间。每在早晨7点30分起床,9点以前读英文,或是读文、史、哲类的书籍,然后稍散一会儿步,就投入一天的工作。下午1点午餐,午餐后散步。散步时几乎总是在构思乐曲,回来后又继续工作。有时他邀朋友来共进早餐,一起谈天、散步。只有自己一人时则从早到晚专心作曲。晚8点晚餐,晚餐后与客人谈天或是自己读书。晚11点进卧室,就寝以前处理一些信件,读点书。仆人阿列克赛办事井井有条,一切生活琐事作曲家都不必操心。

  散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事。他在村里散步时看到林中木房破烂不堪、矮小阴暗,非常同情那些过着穷苦生活的村民。他发现虽然这些人过着贫苦的日子,但他们并不抱怨,无论男女老少都显得很快乐满足。他被这种善于忍耐、坚强而又乐观的精神深深打动。当他看到这里一所学校也没有,他深深同情这里的孩子们。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点事。于是,柴可夫斯基和梅达诺沃村中的一位神父包留勃斯基商谈共同筹建一所小学校,每年他捐助一笔钱支持他们办学。经过一番积极准备后,1886年1月20日这所小学校终于成立了。招收了28名男、女儿童入学。柴可夫斯基还去听了最初的几堂课。

  柴可夫斯基搬入新居后,他在莫斯科音乐学院时期的好友尤尔根松、卡什金、拉罗什等来看望过他。他们欢聚了一整天,喝酒、谈天,很开心。

  在梅达诺沃柴可夫斯基着手修改《铁匠瓦库拉》,将歌剧中几场戏的音乐完全重新写过,有些地方删掉,增加了新的唱段,使这部歌剧变得更通俗易懂些。修改以后的歌剧定名为《女靴》。

  在梅达诺沃居住的最初两年里,作曲家还写了交响诗《曼弗雷德交响曲》和歌剧《女巫》,还有一些钢琴曲和浪漫曲,像普希金作词的《夜莺》这首歌就是这一时期写成的。

  此时,柴可夫斯基已被推选为俄罗斯音乐协会主席。他还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名誉成员。他开始更积极地投入莫斯科的社会音乐生活,不再躲避人们,重新恢复了与巴拉基列夫、斯塔索夫的交往,加强了与老朋友的联系。

  从1885年起他出席每年音乐学院毕业班的考试,参加讨论音乐学院教学大纲和音乐会演出曲目,并参与处理有关组织和行政方面的工作。这期间他促成了塔涅耶夫继尼·鲁宾斯坦之后担任莫斯科音乐学院院长职务的任命。虽然就他的天性,喜欢独处一隅专心创作,但是他又认为参加这些社会活动,为促进俄国音乐事业的发展而努力也是他的责任。他曾提议每一次音乐会都从国外邀请一位新的指挥家或知名音乐家、表演艺术家出席,以扩大俄国音乐界与国际音乐界的交流与合作。柴可夫斯基与国外许多音乐家有交往,他承担了聘请他们的任务。此后,各国音乐家先后到莫斯科演出,如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小提琴家加里尔什、歌唱家费尔斯特洛娃—劳杰列洛娃和弗洛良斯基、德国小提琴家布尔麦斯特、女钢琴家孟泰尔、法国指挥家科洛纳、长笛演奏家培方涅尔、苏格兰钢琴家莱蒙德等人都先后来俄国访问演出。俄国乐坛呈现了一片繁荣景象。

  2. 困惑

  柴可夫斯基崇尚古老,对历史有特别的爱好,对18世纪有特殊的感情。他喜欢读有关历史的杂志和小说,像《俄罗斯档案》、《历史学报》、《俄罗斯考古》这样的杂志都是他每期必读的。1878年他在给阿纳托里的信中说:“我惋惜过去,寄希望于未来,永远不满足于现在,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过来的。”他依恋固有的、习惯了的生活模式。他痛苦地看待正在发生着的变化,他觉得这些变化不会带来好的结果。柴可夫斯基生活的历史时期,社会生活中发生过许多变化。这些变化冲击着旧有的生活方式。1861年的改革以前,柴可夫斯基就已对这些变化感到不安。他不能理解革命民主派的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皮萨洛夫等人以及彼得拉舍夫斯基派①的积极活动。彼得拉舍夫斯基派所发起的反君主运动公开号召推翻沙皇。这些人和其他的平民知识分子和进步人士们在政治观点上各有不同,但他们都不同程度地要求争取破坏现存的俄国社会制度,这使柴可夫斯基反感,特别是恐怖分子的行动更引起他的愤慨。柴可夫斯基对先进的知识分子抱有深切的同情,他们反对暴政,反对压制个性自由,反对横行专制,这些都是柴可夫斯基所赞成的。然而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一样,都担心激进派的势力会破坏旧有的生活进程。柴可夫斯基有时对俄罗斯一些丑陋、落后的现象也曾表示不满,但这种不满是出自对祖国的爱,他并不希望根本变革。他希望俄国社会生活方式有所改善,但他却没有实现这种改进的实际设想。当梅克夫人对俄罗斯的现状提出指责和反对时,柴可夫斯基和她争辩道:“我坚决不能同意您在信中说的,我们这里不好、黑暗、腐朽等等。”“我亲爱的,我觉得您对俄国的看法过于阴暗失望了,毫无疑问,我们这里还是百废待兴的局面,还有许多不对和没有秩序。但在哪里完全好呢?可以说出一个国家吗?哪怕是在各方面都好的欧洲!”柴可夫斯基是1885年这样写的。当时他已走过世界许多国家。西方议会制,西方的先进的经济成果并没有使他信服。他给梅克夫人写信说,在各国都有很多令人不满之处,到处都有政党的争斗,尽管表面上民主、自由,但实际上存在着互相仇恨,到处都有危机和各种程度的混乱无序。柴可夫斯基相信伟人的作用,他相信伟人的善心、正义,他相信只要伟人顾全公众的福利和采取明智的措施,社会就可以进步。柴可夫斯基有这种观点是不奇怪的,他出身贵族,受的是特权阶层的学校教育,他远离政治运动,又专心致志地投身于音乐艺术之中。他和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曾两次见面谈话,亚历山大三世对他有很好的印象,很重视他。这都影响到他的政治观点,使他对“开明君主”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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