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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了吗_白岩松【完结】(39)

  韩国0:3输给中国那年的除夕夜,我接到很多内容一致的短信:中国足球队都能3:0胜韩国,生活中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这让我想起前两年的一个拜年短信。

  一个善良的中国人被上帝喜欢上了,上帝对这个中国人说:“说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

  中国人说:“请别让南北极的冰融化!”

  上帝皱起眉头思考半天,“这太难了,换一个吧!”

  中国人说:“那就让中国足球再进一次世界杯!”

  上帝痛苦地回答:“来,帮我找一个地球仪,让我看看南北极在哪儿?”

  您想想,这样的拜年短信,大家能不开心吗!不过,一次又一次瞬间开心之后呢?中国足球已经演变成怎样的形象呢?

  在很多的聚会或正式的场合,如果现场气氛不佳或过于严肃,说两句中国足球,马上能活跃气氛并达到最佳效果。比如谈一下南非世界杯:由于中国队又没有出线,我们可以相信,这依然是一届保持水准的世界杯。再比如,有人这样评价中国足球:只负责参与世界杯预选,但不负责出线。

  到了网上,那就更加丰富,比如有这样一个帖子,依然是恶搞中国足球的。

  “能够踢出50米外精确长传,找到场上队友的球员,是英国球员;

  能够做出5米内精巧二过一的球员,是阿根廷球员;

  能够做出5米内短传传丢,并且后卫与前锋隔着50米玩二过一的球员,是中国球员。

  能够在30米外劲射破门的球员,是德国球员;

  能够通过精妙配合在门前3米打空门得手的球员,是葡萄牙球员;

  能够在罚点球时把角旗打翻的球员,是中国球员。

  把足球当生命的,是非洲球员;

  把足球当工作的,是欧洲球员;

  把足球当游戏的,是南美球员;

  把足球当儿戏的,是中国球员……”

  您看,一长串的恶搞,让你在笑之中,又能在仿佛荒诞的话语中品味出很多的真实。其实,当球迷对中国足球恶搞成风的同时,笑中有泪的恰恰也是球迷自己。谁不爱自己的孩子?但当孩子真浑得让你爱不得甚至都恨不得时,你只好自找出路。球迷不是中央首长,也不是足协负责人,当然也不是教练员运动员,于是,只好把恶搞当成一种搞法,恶搞正是球迷搞足球工作的一种方式。它是一种提醒,也是一剂药方,只不过,面对这些恶搞,球迷一笑也罢了,而如果搞足球的专业人士们也一笑而过甚至无动于衷,那可能真是对不起球迷们在恶搞中贡献的才华、热情与期盼。

  对于中国球迷来说,面对足球,一见你就笑,是意味着真的不抱希望,彻底死心了吗?当然不是,不信你看,刚刚踢出两场好球,哪怕踢一场输得很悲壮的比赛,昨天还冷嘲热讽的球迷,转身就热泪盈眶。

  所以,中国足球的面子在自己的手中。你如果在工作中用“恶搞”的方式搞足球,心知肚明的球迷就只好用幽默恶搞你;而如果你真能改邪归正,一步一个脚印认真搞足球,请相信,中国球迷也会善待你。

  哪一天,恶搞中国足球不那么时尚了,就说明中国足球走上了正路,也意味着中国的孩子会再次把踢球当成时尚。

  否则,哪一个家长敢恶搞自己孩子的前程?

  09三进台湾

  台湾,曾经是离大陆最近却最远的一块土地。

  自打记事起,除去“我爱北京天安门”,几乎头几个学会的革命口号里,就有“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这一句,在几乎不知道地图上大多数省份在哪儿长什么样的情况下,就知道台湾在哪里,长什么样;当然,也一直心疼台湾同胞,估计都在“白色恐怖”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于是,要解放台湾的冲动,成了几代大陆人的童年记忆。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很长时间,在解放军还没有“解放台湾”之前,根本没想过,自己还有可能去台湾,并且不是一次两次。

  第一次入台:2001年春天

  机会来得突然。

  2001年春天,我接到通知,准备去台湾。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台湾解禁,除去老兵回乡探亲,海峡两岸的民间交流也日益增多,其中包括两岸十大杰出青年之间的交流。由于我当选头一年大陆的十大杰出青年,而成为大陆青联访台团中的一员,这个团由当时的青联主席胡春华带队,团员包括阎维文、宋英杰、吕虹、范芳等十多人。

  不过这次出访似乎并不是时候。

  头一年,台湾政坛发生变局,国民党在台几十年的统治被推翻,民进党陈水扁上台,本就敏感的海峡两岸关系变得更加麻烦。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到达台湾,该如何与人相处?见到敏感的旗帜或标语怎么办?听到不那么悦耳甚至“反动”的话语要不要起身就走或者严正交涉?这一切,都成为“第一次”所必有的障碍与挑战。

  这是我第一次去台湾时的留影,背后这汪小小的湖面,我以为是日月潭的入口,没想到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月潭本身!真是相见不如怀念,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然而,没去过之前,你会不去吗?更何况,日月潭对大陆人的吸引力与大小并无关系。

  紧张与陌生

  第一次的行程注定漫长。

  我们先要到深圳集合,然后进入香港,再飞往台北。

  可比地理距离更漫长的,是心理上的距离。

  在深圳,大家开了一个出发前的准备会,无外乎该怎么说怎么做,遵守什么纪律以及遇到特殊情况该怎么办等等。这一个会,更加重了内心的紧张,原本应该是愉快的出行,因为目的地是台湾,而多了一份沉沉的悲壮感。

  飞机在台北桃园机场降落,心跳开始加速,台湾,这一块让人紧张的神秘土地,将如何在我们面前一一展现?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台湾的新党,当时的新党召集人,是一位快人快语的大姐谢启大,后来,她因官司,很长时间都在大陆居住。不过,在我们到达时,正是她和新党都想有所作为并因此神采飞扬的时候。

  台湾的第一印象,说句心里话:一般。

  2001年的中国大陆,发展已经进入快车道,尤其是机场、道路等硬件建设,更是大手笔,相比之下,久负盛名的桃园机场就落后太多。估计大陆人都会小声嘀咕一句:“别说北京上海,一般城市的机场都比这儿强……”出了机场上高速,路不宽车不快,找不到腾飞台湾的感觉。

  然而随着访问的深入,台湾的大与小才慢慢显现出来。

  去日月潭,可能是每一个大陆人到达台湾后必做的功课,不过我在那儿闹了一个笑话。船离岸了一小会儿,我发问:“在哪个口进日月潭?”陪同告诉我:“这就是。”我笑了,原来在想象中,日月潭应当很大很大,因此自己认为,船开一会儿后会从某一个口进去,然后大大的日月潭出现在我们面前。可没想到的是,那个我认为是入口的小湖面,就是日月潭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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