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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割_非池赋【完结】(66)

  “我哪里还敢骗你。”

  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但李唯一并不能进去。甘于莲立在门口说:“你怎么还有脸来?”

  “我?”李唯一一时语塞,他手里提着一大撂从超市买来的礼品,挺沉,欲放在门阶上歇歇手。

  “别放在我这里弄脏了地,快拿回去。”甘于莲说着,便要关门。

  “别。”李唯一不容她将门关上,便硬闯了进去。

  甘于莲不知怎的也没真拦他,且待他进门后反手将门带上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原来她是怕别人看见。

  李唯一将东西放在一张桌子之上,见甘于莲进了里间,以为又去取菜刀什么的,便说:“我马上就会走,别再赶了。”过了一会,一听里面没有动静,他便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原来甘于莲正用手轻抚女儿稚嫩的脸蛋,默默地哭泣。

  李唯一自觉愧疚,悄悄走了过去,只见小孩睡得很熟,而甘心莲却已是泪如雨下。此情此景,似乎不比拿菜刀追杀自己来得轻松。李唯一难过得低下了头,“这都是我的罪过,你惩罚我吧。”

  甘于莲止住悲声,“你自然不是个东西,但我更恨一个人。”

  “黄笃渎?”

  甘于莲摇了摇头,“他无非是你的帮凶。”

  “那是?”

  甘于莲又落下了泪,“就是曾经与我同床共枕好几年的陈中平。他不仅不信任自己的妻子,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要狠心抛弃。”她用手又轻抚女儿已熟睡的脸,“孩子还这么小,她有什么错?”

  李唯一想到了自己不幸夭折的女儿,禁不住也落下了泪。他说:“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让我出一份力来哺养她。”

  甘于莲抬眼望着李唯一,见他表情无比真诚,心里不禁一软,她问:“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李唯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问传递了一个让自己颇为兴奋的信号,所以毫不犹豫地补充说:“我的真心如有半点虚假,天株地灭。”

  “事与至此……”甘于莲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李唯一大约能够体察得到她内心想什么,便坐到她的身边,用手扶在了她的肩上。见甘于莲并没有反对,便索性紧紧地搂住她。

  “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甘于莲推开李唯一,问道。

  “我愿意。”李唯一不假思索地回答。

  当李唯一再次搂住自己时,甘于莲没有再作反对。这样的鼓励让李唯一热血沸腾,他解开她的上衣压到她身上,嘴唇不停地亲吻她的耳背、脸蛋,最后叠在她的双唇上。与此同时,李唯一的手钻过她的裤腰带,向着那梦寐以求的神秘峡谷探去。当李唯一的头也开始埋向那条深谷时,甘于莲却拉过被子一把蒙在了自己的头上,汹涌的泪水润湿了被子和脸。

  甘于莲从小在一个集镇长大,对文艺素有天赋,但由于家贫,她没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教育,至使初中毕业后便辍学回了家。后来,通过她的一个亲戚托关系,成了县剧团的一名临时演员,也算是发挥了专长。尽管她随着数年的实践摸索,表演才能日益提高,但由于体制不活,她始终没有摆脱临时演员的身份。

  她实际上有过改变命运的机会。参加工作的第三年,县政府分管文教的副县长曾暗示过她,只要她能献出青春的身体,她马上能转为正式演员,并有机会担任剧团的副职。甘于莲矛盾了好几天,终因不能突破自己道德的底线而选择了放弃。后来便与爱她死去活来的陈中平结了婚,没想到结局竟会如此不堪想像。不仅名誉扫地,而且精心呵护的家也在瞬间分崩离析。

  什么爱情、什么贞节,统统见鬼去吧!甘于莲想,每个人都是在自私地活着,包括陈中平,当自尊受到伤害,他便不顾及数年相伴之情,甚至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弃之不顾;包括正扑在自己身上享受感官愉悦的李唯一,他难道不是图一时之快?既然大家都是自私的,我为何还要坚守呢,难道我能脱离现实生活独善其身吗?就算自己能勉强度日,那幼小的女儿呢,她能脱离母亲的呵护吗?

  “舒服吗?”做完后,甘于莲问。李唯一点点头,一阵哈欠突袭而来,他竟然懒得收拾战场了,倒头便睡。甘于莲无奈,用热毛巾帮他清洗了一下刺鼻的像鼻涕一般的粘稠物后,想和他说会儿话,再次提醒他为今天的行为负起责任,但李唯一早已进入了梦乡,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第二日清晨,体力和精力复苏的李唯一又翻身再战了一回,但让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一但自己泻身之后,竟会立即失去对她的兴趣,就连她多说会话都觉得罗嗦。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掩饰内心的空虚失落,李唯一故作深情地说:“与你在一起真开心。”

  甘于莲说:“开心归开心,别忘了,我现在什么处境。而且,我沦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赐。”

  李唯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自责了一番,最后表示一定帮她改变现状方才离去。

  李唯一出门时,天刚蒙蒙亮,他乘一辆人力三轮车准备回家,在路上却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一居民楼下来后匆匆离去。那人是郑金平,李唯一确认无疑。

  “原来传言竟是真的!”李唯一暗骂,“这混蛋,真他妈不是东西。”接着又为不知去向的春子叫屈,因为郑金平正是从春子所在的居民楼里出来。

  郑金平与春子之妻蔡芬关系暧昧的传闻,李唯一也有所耳闻,但他总认为不可信,因为郑金平与春子是老同学、好朋友,或许由于春子的外出未归,他作为春子的铁哥们,对蔡芬给予了格外地关心和帮助,却被无聊之人借题发挥以作谈资。但这次自己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郑金平一大早从一个独居女人的家里跑出来意味着什么?

  尽管李唯一也是刚从一个本不属于他的女人被窝里爬起来,但他仍是对郑金平充满了仇恨,包括对蔡芬,他在心中也充满了鄙夷。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好朋友春子做些什么。

  此时的高峰县虽然经济社会得到了一定发展,但由于县领导一味求稳,思想守旧,所以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发展大潮中,还是落后于其他县市,各产业发展极不平衡,即使是发展相对较快的旅游业也没有发挥其应有的效益,远未成为支撑起全县经济大厦的支柱。

  文州市的主要领导在集体研究后认为,给高峰县配备更加强有力的领导班子是破解发展滞后问题的关键。而此时主持市经贸委工作的蔡学良,在外地经过一番考察学习后,刚完成市本级十几家国企改制的艰巨任务,他知耻后勇、敢于开拓的风范得到了许多人的赞赏,被视为主持高峰县工作的最佳人选。

  高峰是文州市最大的一个县,市领导极为重视高峰的发展,已接任市委书记近半年的涂宏伟在与蔡学良谈话时说,思想解放的程度决定经济发展的速度,到高峰后要从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入手,调动方方面面的积极因素,营造干事创业的优良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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