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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割_非池赋【完结】(69)

  县委书记之女突然死亡引起了各种猜测,为平息人们无数天花乱坠的不实传言四处传播,蔡学良要求公安机关加紧破案,不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要早作结论。

  法医认为蔡芬的具体死亡时间是头天晚上十点左右,死亡原因是溺水。公安人员经过缜密侦查后认为,蔡芬最大的可能是从高峰大桥坠落文秀河中的,然后被急流冲到打捞起她的那个位置。但至于是否在桥上不慎落水,还是自寻短见,或者被人故意推下河中,一时还下不了结论。因此只能从她的周围人群中试着排查,看谁与她存在恩怨情仇,具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

  嫌疑最大的郑金平自然免不了被公安传唤,但由于郑金平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公安机关只能将他暂时排除。因为有一个按摩女作证,案发时郑金平正与她在酒店行乐。

  公安机关还怀疑过他的妻子邹娜,但由于证据不足,也只好先放在一边。根据蔡学良的提示,他们又开始寻找那个写信之人,最终将李唯一请进了公安局。

  李唯一已是第二次被“请”进公安局了,心想真是倒楣透顶。

  “那两封信是你写给蔡书记的吗?”公安问。

  “是。”

  “你为什么要写那两封信,是对死者蔡芬不满吗?”

  “是。”

  “别人有婚外情本与你无关,只因你与死者的丈夫牛春早是好朋友吗?”

  “是。”

  “所以你为好朋友抱不平,对死者未守妇道心存怨恨是吗?”

  “是。”李唯一意识到什么,接着说:“不过……”

  “我再问你。”公安没有让李唯一说下去,“因为心存怨恨,所以你巴不得她早点死是吗?”

  “不是。”李唯一慌神了,“不是这样的,我从没有让她死之心。”

  “你也许是不想让她死,但你与她发生争执时失手将她推入河中了!”

  “不是,不是,你怎能这样问讯,完全是胡说八道。”李唯一激动得站起来。

  “先别激动。”另一公安示意他坐下,说,“那你给蔡书记写信为何不署自己的真名,你曾经还是他的秘书,有话不可以明说吗?”

  “这毕竟是叫人尴尬、让人难堪的事情,我怎么好署上自己的名字,不是自讨没趣吗。”

  “那你为何要以老干部的口吻写第二封信?是不是想迷惑人们的视线,好实施你不可告人的计划?”

  “绝无此意。以老干部的口吻写信完全是因为老干部的声音更能引起蔡书记的高度重视。”

  “那你为何不说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李唯一欲言又止。

  “说呀?”

  “……”李唯一吱吱唔唔还是没有说出来。

  蔡学良不相信女儿会不声不响地自寻短见,更何况,连个只言片语也没有留给父母,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蔡学良确信,女儿尽管一向任性,但决不可能毫不顾及父母的感受。就算她因为内心对丈夫充满愧疚,也不至于要选择自杀这条绝路;退一万步讲,就算女儿有了寻死的念头,但也不至于连临终话别的话也不留给父母。也就是说,她至少要留下向父母表达深深歉意的遗书。

  这与公安人员的分析不谋而合,因此重点查寻是否有什么地方藏有蔡芬的绝笔,但是毫无结果。公安机关便更加确信蔡芬不是死于自杀。

  那蔡芬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当蔡未安汇报说李唯一存在较大嫌疑时,蔡学良惊得半天没说话。

  “怎么可能是他呢?”蔡学良终于开口发问。

  蔡未安说:“一是他有作案动机,那写给您的两封信就是出自他之手,说明他对您女儿的一些行为深表痛恨;二是他始终说不清楚案发之时自己在何地与何人在一起,说明他有作案时间。”

  蔡学良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李唯一跟了我几年,虽说没有提拔他,但一向对他也挺关心,再说,他的性格也还温和,待人淳善,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

  蔡未安说:“人是多面性的,人也是会变的。据我所知,他与多名女子有染,像这样一个好色之徒,你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吗?”

  蔡学良摇摇头:“理由不充分,不能因为一个人风流一点,就断定此人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对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

  “我打算进一步取证后,将他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李唯一不说出案发时在何处,但也不肯承认是他作的案,你认为可以认定吗?”

  “认定当然为时过早,我们还要进一步取证。”

  “好。”蔡学良说,“你能不能先安排我与李唯一见上一面,我有话问他。”

  “这,好吧,我尽快安排。”

  蔡未安要离开书记办公室时,蔡学良叫住他:“等等,我觉得那个郑金平还要重点查一查,虽说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但我觉得这个人十分阴险,看他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样?还有,你还是帮我搞清楚一下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牛春早嫖娼照。”

  “好的。”

  蔡未安刚走,主抓经济的副书记吴地寿来到办公室,对蔡学良说:“蔡书记,浙江贸华集团考察团一行已经到了高峰,梁县长先赶过去了。”

  “哦,这么快,怎不早说。”蔡学良边说边起身准备出门。

  “未安同志在汇报工作,不好打扰。”

  “洽谈项目更重要,赶紧去。”说着,蔡学良已走出办公室。

  在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李唯一看到了自己的老领导蔡学良,不禁悲从中来,“真想不到你会来看我这个不中用的下属,蔡书记,我没脸见您啊。”

  蔡学良示意站起身的李唯一坐,“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呀。你写那两封信是出于一番好意,我并不怪你,难道蔡芬的死真与你有关?”

  李唯一胡子也没刮,神情显得很憔悴,蔡学良进门后,他一直不敢抬头正视,可当被问及是否与蔡芬的死有关时,他立即抬起了头,“没有关系,真的,蔡芬的死我也感到非常意外。”

  蔡学良微微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为何说不清案发之时自己在何处,与何人在一起?”

  “我向公安人员说了呀,自己一人躲在房间里睡大觉。”

  蔡学良摇摇头,“这是你后来说的,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一人在家,别说公安人员不信,我也不相信。”

  “我?”李唯一不言语了。

  “难道你跟我也不说实话吗?”

  看着老领导透着关爱的目光,李唯一再也无法抵御情感的冲击,他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对蔡学良说:“蔡书记,我何曾想瞒你,只不过我要是说了,不但我更被人瞧不起、被人唾骂,还会对另外一个人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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