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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年在上海_黄祥豫【完结】(144)

  七

  1945年日本投降,1946年到1949年解放,我都在北方工作,没有见过汉年同志。以后一直到1955年,有时他到北京开会,遇到一起;有时我从国外回国休假,到上海,他以主人资格招待过我。这段时间,社交活动多,工作关系少,这就没有什么可记录的了。至于他在上海任职期间,现在上海还有不少干部、不少党员、不少非党人士,和他共同工作过,有过工作关系,有过私人来往,或者直接间接认识,他的工作成就、工作态度,他们当然都很熟悉。我不曾在上海工作过,就很难说什么了。当然,他并不是什么完人,任何缺点都没有;在上海的工作,也并不是全无可以指责的地方。但就他本人而论,自有他引起上海同志们怀念他的地方。

  1955年春以后,因为他和我是众所周知的好朋《:文。》友关系,我也受《:人。》到一些嫌疑,虽然《:书。》时间很短。事后甚至《:屋。》有负责同志追问过我,“潘汉年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所以对于这个案件,我也就只能躲之唯恐不及了。我知道什么呢!他是1977年在湖南去世的,距今已5年过去了。重新来回忆这段历史,从1926年算起,我们大家都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大风暴,有时惊心动魄,有时也目眩神伤。党的60多年的斗争经验教训,既有积极的,大部分是积极的;也有消极的。消极的东西,有如病毒一样,肯定地影响了党的健康发展。从“潘扬事件”,以至“文化大革命”,沉痛的教训,总值得时时警惕,永为鉴戒,不可翻覆。

  汉年同志逝世于湖南,使我不得不想起屈原的《离骚》。如: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余固知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依前圣以节中兮,胃凭心而历兹。济沉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站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柏兮,因前修以菹醢。”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幸恕征引稍烦,聊当安魂之曲。

  1982年11月25日于北京

  9.2 对潘汉年同志的片断回忆

  刘英

  我认识潘汉年同志是在中央苏区。

  1933年6月,经过长途跋涉,我从莫斯科回到瑞金,分配在少共中央局工作。潘汉年同志比我先到,在党中央局担任宣传部副部长。部长是洛甫(即张闻天)兼任的。他们在上海时就很熟,潘汉年负责文委工作,洛甫是分管这方面工作的临时中央常委。少共中央局的驻地在下霄区,离党中央局很近。记得刚到瑞金不久,洛甫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今天我们要打你的土豪!那时从外面回苏区的人,组织上都发给一笔路费,能余下几个钱,拿出来请客吃了,叫做“打土豪”。这天下午,我同少共中央局的几个同志就到他们那边去,约了十来个人,到县城馆子里吃了。一顿,不过是熬豆腐、红烧肉之类,却感到是莫大的享受。这十来个人中间就有潘汉年。大家并不喊他名字,都亲切地叫他小开。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雅号还是20年代他在创造社出版部时得的。他自己说是小伙计,人家则给他升格,说他是未来的老板——小开。

  那时大家都年轻,每天晚饭前后,常聚集在树下草地上唱山歌,还爱搞点体育活动。爱打监球的,吆喝一声就上球场去了。小开和洛甫、陈云爱打乒乓球。宣传部和组织部在一个小楼里办公,洛甫、小开住楼上,博古、陈云住楼下,楼下客堂间里用方桌子拼成球台。我去看热闹,他们总要喊:“刘英,来一盘。”那时生活很艰苦,但大家亲密无间,精神很愉快。

  汉年同志是从文化人成为革命家的。他英俊潇洒,忠诚积极,精明能干,是洛甫的得力助手。1933年秋天,十九路军响应我们党共同抗日三条件宣言,派代表来苏区谈判共同反蒋抗日。汉年同志是红军和工农政府的全权代表。他同十九路军的代表徐名鸿、陈公培谈判了一个多月,草签了抗日作战协定,并作为我方驻福州代表赴闽。不久就爆发了“福建事变”。汉年同志从事外交和秘密工作的才能,这时就为党内同志所称道。其时我被派往福建团省委巡视工作,以后又留在那里担任团省委书记。汉年同志的这段经历,是后来听说的。

  在1934年5月扩大红军工作中,我同汉年同志有过一次深谈。

  1934年4月,在“左”倾错误路线的指挥下,广昌战役拚消耗打硬仗,伤亡很大。广昌失守,第五次反“围剿”形势很不利。为了支援前方,扩大红军成为当时的中心工作。中央抽调一批干部担任“扩红”突击队队长,到各县去工作。我被派到于都,汉年同志被派到杨殷。在各县任突击队长的还有王首道、陆定一、金维映等同志。杨殷县是赣南的一个边县,为纪念1929年与彭湃一起牺牲的杨殷烈士而设。这个县紧挨着白区,红白交错,来回拉锯,情况很复杂。与根据地中心区不同,这里党的影响比较薄弱,群众对我们还不大了解,加上国民党特务活动很猖獗,造谣不说,还搞暗杀,杀害我红军家属。所以“扩红”的困难很大。当年负责领导“扩红”的是李维汉同志,汉年同志到杨殷开展工作,了解实际情况后,就如实向他反映。说当地群众听说“扩红”,不少壮了跑上山去了,还有的跑到白区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分配的“扩红”任务很难完成。他还提出,要求边县象中心区一样完成“扩红”任务是不可行的。李维汉同志听后,就说潘汉年右倾,把他的突击队长给撤了。汉年同志被撤职回瑞金,路过于都,他来看我。他很不平,对我说:“下面的实际情况不反映行吗?反映了就说我是右倾机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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