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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开涮_大仙【完结】(24)

  实际上,2000年黎巴嫩一战,李响奠定了她在足记圈中红粉霸主的地位,她让自己足球采访的处女作飞跃为代表作。而就在这一年三月,我在广州人民中路看见李响平淡无奇地上了一辆“捷达”出租,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日后名动大江南北的“响姨”。

  十月地中海,李响的“零距离工程”悄然启动,内心细微的米卢遭遇内心丰富的李响,东西方男女的情愫自然会在海风中荡漾。李响肯定给了米卢情感上的照耀,米卢也一定会以事业上的提携作报答,人生各有所需,男女自成默契。李响和米卢在贝鲁特湾的海风中,顺利铺开了人生的画卷,只是这幅画卷过于烂漫,刺痛了足球男记圆睁的怪目。

  李响成功杀至米卢左右,马德兴自然被逐偏席,从古至今,“红颜伴君侧”的例子很多。我在黎巴嫩,狂劝心理极不平衡的“皇家马德兴”,要他一定认清自己才是中国足记老大,李响不过是流星花园,马德兴才是史册般永恒的人物。天天只用方便面充饥的马德兴,在咬牙切齿中忍气吞声,还不忘抓住战机向米卢发动锐利一击。直到瞿优远铁腕一抡,将李响罗致《体坛周报》麾下,组成了前无古人的“响马组合”,江湖上才算暂时平息了“马李之争”的公案。

  如今李响、米卢已双双淡出,“零距离”炫目的瞬间成为过去,而那些曾被“零距离”刺痛的男人依旧耿耿于怀,仿佛李响还在席卷着他们足球名记的世袭领地。在贝鲁特湾高远的黄昏,我想起加黛·萨曼的名句:“大海已经倒干,被我们装进威士忌酒瓶里了”。“零距离”已经结束,而更深的距离已在生命的档次上拉开。

  贝鲁特没有海,只有“零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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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拿自己开涮》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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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我的青春来得比较晚,当我爱如潮水的时候,已没青春了。1979年,我20岁的时候,开始做笔记,抄一些我喜欢的名言警句和西方现代派诗文,跟比我小的那帮孩子抄汪国真、席慕蓉,抄陈晓东的《情有独钟》、周蕙的《约定》没什么两样。

  在我生理尚未发育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发育,所以我有一个漫长的青春病理期。在我刚刚知道男人应该为女人做什么的时候,我跟卞之琳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中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

  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那时,我经常在我家的三层凉台看楼下走过的女子,尤其是夏天的早上,看身姿婀娜的女青年通过我窗前的翠柳柔茵去上班,绝对是种享受。有一位常穿杏黄衫的女孩,准七点二十必从我窗前经过,后来我就管她叫“七点二十”。

  1979年,我沉湎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特别喜欢其中的一句:“当爱情的波涛被推翻之后,让我们友好地握一下手,说声再见”,以至我狂读莎翁,荒疏功课,在当年的高考中铩羽而归。后来,我的前几任女友在跟我分手时,不约而同都把莎翁的这句名言当作告别辞。

  我当时记下最牛逼的一句名言就是马克思的“不幸是人生的大学,苦难是最好的课堂”。

  我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我坚信能自学成才,一边在工厂当班儿爷,为四化做贡献,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人类知识的宝藏。后来我长得比较胖,可能跟青春期文化营养过剩有关。

  我又在横格笔记本上记下了更多的名言:“你之为你,是因为偶然的出身;我之为我,是因为我自己”(贝多芬);“现实有若岩礁镇遏着情感的流涌,想象则独自开拓着道路”(泰戈尔);“黑色是色彩的皇后”(雷诺阿);“新沐者必弹弱冠,新浴者必振衣”(司马迁)。

  二十余年的岁月,字迹已暗淡,纸页已泛黄,我青春时代的笔记,往日的情怀历历,纪念着一些悠远的命题:布莱希特戏剧的离间效果、迪伦马特戏剧中的反戏剧因素、斯坦因将海明威等一帮美国大腕命名为“迷惘的一代”、澳洲作家帕特里克·怀特对死亡、畸形和疯狂的象征性描写、法国女作家娜塔莉·萨洛特的“表面小说”、英国“运动诗人”菲利浦·拉金的诗作、康德的时空观、赫胥黎的进化论和伦理学、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病理分析、保罗·高庚和保尔·塞尚的“后印象绘画”。

  某一天,我青春时代的笔记本被一阵强风吹散,一页一页散落在桌上和地下,使我想起波兰诗人米沃什的一本诗集——《拆散的笔记簿》。

  52

  新的一天来临,什么叫新的一天?就是跟昨天没关系。

  朱大庆走出“龙涛郡”,站在潘家园的阳光下,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正往潘家园旧货市场涌去。

  他突然想起,今儿是星期六,不用去公司了,可以任意飞翔了。他在劲松商场的小吃摊撮了四个“肉夹馍”,然后跟一帮外地民工钻进劲松电影院,看了一部极为荒诞的电影,叫《人死后不能说话》。

  电影的大意是,人在死之前都得说一句话,说你最想说的一句话。一位革命先烈说:这是我交的最后一次党费,一定要交给党。一位下岗职工说:儿子,以后一定要替你爸出口气,我生前不是下岗了吗,你要玩儿命去兼职,争取把所有的岗位都占了。一位诗人说:太高傲了,以至不屑去死。一位歌厅小姐说:上次来V6包房的客人还欠我三百小费,我还交给公司三千的管理费,妈咪,您一定要把这钱寄给我家。一位画家说:我一直在色彩中享受死亡。一位出租司机说:份儿钱让我失去生命,我想挣得多,就得开得快,终于逃不过车祸。一位歌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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