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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野人生活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里_武当真人【完结】(7)

  有一次,野人王让我帮他医治一头受伤的白鹿。那是一头体格雄键的雄性白鹿,头上生着九叉犄角,足有五尺多高,通体洁白,像白玉雕琢一般。

  多可爱的一只白鹿啊!

  我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鹿爱了伤正渗着血的腿。那鹿很有灵性,一动不动地站着,但看得出它的浑身在颤抖。

  我看了看,我突然想起这里有种名叫头顶一珠的草,捣碎敷在伤口处,不出半个月左右就可痊愈。但那种药草很难找。我进山找了一个之后,交给国王,然后让国王命他的臣民们去找。

  野人很聪明,照着那个样子给我找了许多,我很小心地给白鹿敷上。半个月后,白鹿的腿完全好了。国王很高兴,并把白鹿赏给了我。

  让我更加惊喜的是,国王把我带到了他的寝宫里。起初我还有些害怕,以为国王要霸占我。我小心亦亦地走进去,只见那洞壁上刻着许多图案和符号,令我惊诧的是,在图案中最多的动物是鹿,当然有羚羊、虎、豹等图案,文字有些像像形文字。但从刻画的细致程度和频率及摆放的位置上判决,鹿是放在最显赫的位置。这很可能是野人王国的国腾或崇拜的神物。

  我感到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破译那些文字,并能同他们交流语言。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怀孕了。天哪,我竟然怀了野人的孩子。我的天啊,我该怎么办呢?我恨,我叫,我急,我怨,可在这茫茫林海神农架腹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开始做剧烈运动。爬山、伏卧伸、跑步,可什么也没有用。肚子开始一天天的膨胀起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又用藤条把肚子拴得紧紧的,可是根本没有用,那小生命在肚里一天天长大。

  不管怎么说他必定是个生命,我也很好奇自己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开始放弃我那些扼杀小生命的想法。也许孩子生下来后她还能帮我。在这野人王国里,单凭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出去的,更不会指望有人来救我。在我的天空,甚至连声飞机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十分相念我的家人,想念我的科考队员,想念我的男朋友。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一定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在这里,如果一辈子出不去,那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呢?

  神农架的夏天很凉爽,到了晚上,当太阳收尽余辉,晚风习习的时候,我便一个人坐在洞口,望着夜色,望着那朗朗的夜空出神。

  一切是那样的寂静,只有那不知名的夜鸟的叫偶尔打破夜的字宁静。那叫声孤独、凄婉,仿佛在寻觅自己的同类,久久在山谷中回荡。

  我坐在那里,向远处望去,月光朦胧,夜空中游动的萤火虫,像磷火一样时隐时现。那萤火虫又大又亮,一团接一团,在空中飞舞,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像从天上撒下的繁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有时,阿拉魁会抓很多的萤火虫,装进一个花蕊里,送给我。

  我看得入神,突然一声“呜呜”的叫声。我看到,不远处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我知道那是从豺狼眼里射出的凶光。在神农架豺狼很凶,往往在后半夜出来觅食。那绿莹莹的光越聚越多,一会儿集成一团,一会狠绣成一团,尽管那绿光很远,但我仍感到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向洞内移去。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我的肚子大得惊人,行动也越来越迟缓,并且时常感到肚子里婴儿的躁动,我知道自己快生了。我从没有生过孩子,一点生孩子的经验也没有。在这荒山野地,也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我只是担心自己会难产而死。同时,我也担心自己会生出什么样的怪胎来。

  我找来一些小块兽皮,准备包小孩用。我又找到国王,把那把刀子借过来使用一下。

  阿拉魁帮不上我的忙,但看得出他很高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便躺在洞中兽皮上,等待那可怕一刻到来。在我没有生之前,我又找来一些石片,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我想,即便是自己死了,有一天被人发现了,也知道我曾在此生活过。

  我吃力地写着。突然,肚子疼得我大喊大叫,我两手紧紧抓住坚硬的石缝,两手指甲都扣出血来。我感觉死亡在向我迫近。

  我身边没有一个人,阿拉魁出去狩猎去了。我浑身湿透了,可以说是汗流夹背。我受不了啦,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股热流从下身迸溅而出。孩子落地了。我整个人都瘫在了那里,像一个散架的机器。我慢慢的坐起来,有些不敢看那孩子的模样。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看见了一个脑袋毛茸茸的婴儿躺在血污的大腿间,他的身上并没有毛,我心里掠过一丝喜悦,那是一个女性初次做母亲特有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抱着婴儿,我要好好看看一个女野考科学家与一个野人共同“创作”的这个“作品”是什么样子。那是一个漂亮的婴儿。白白的,两只小眼睛还闭着,只有小嘴巴还在哇哇地哭,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两条粗藕节似的小腿不停地踢着。

  我忘了分娩时的疼痛,完全沉浸在做母亲的幸福之中。正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股凉风从洞口外直逼进来,并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我打了个寒颤,浑身一激凌。我警觉地坐起身来,把婴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睁大眼睛向洞口张望。此时,我听到“咝咝”的声音,接着便看见有两个灯笼一样的绿光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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