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飞家是两间年久的平房,上面又自起了一层,狭窄的木楼梯裸在墙壁上。
此时是晌午,潘云飞的父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并排坐在门前破旧的躺椅里。老两口虽说六十左右,但和八十没有区别,沉重的生活让他们过早的进入睁眼是一天,闭眼又一天的心态。
还有几个老人,大家默默无语,彼此感受着时光流逝。
潘云飞曾在一次喝酒时流了泪,潘云飞说:每次想到我父母他们,早上起来等晚上,晚上睡醒是早上,一辈子受人白眼,就到头了,我就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我不要这样活,我要轰轰烈烈的,我不能白来这一趟!既然到了那一天是死,那还不如早死,趁着有力量,顶天立地走过去!
潘云飞的姐姐推着自行车回来了,是一辆破旧的昆车。车把上挂着两塑料袋蔬菜和面条。
潘云飞的姐姐叫潘祖国,比潘云飞大八岁,二十五六了。她那时侯一直想改名字,可去了几趟派出所,不是这原因就是那原因,一赌气不改了。
潘祖国谈了几次恋爱,都吹灯拔蜡了,为此她很忧郁。最近又谈上一个军人,很满意,可烦心事马上就来了。
前面谈的那个脾气暴躁嗜酒如命的工人又要和她和好,纠缠不休。
那个工人五大三粗,经常拎小鸡一样掐着她脖子把她拎起来。
前些时工人喝多了,又来闹事,掂一瓶汽油,说要点她家,被邻居报了警,派出所抓走拘留了。
眼看又快放了。
潘祖国那天碰见潘云飞和黄老歪,说了这事,潘云飞说不管,咱爸不要我,我也不要咱家,脖子一拧走了。
潘祖国说:爸,妈,我割了五毛钱肉,今天中午咱做卤面吃。
父亲说:发工资了吧。
潘祖国说:恩,三十二,我还留七块钱啊。
母亲说:你多留点。
潘祖国说:不。
喷香的卤面做好了,潘祖国剥了蒜头,给父母盛面。门口一黑,那个工人进来了。
工人把桌子踢飞,屋里乱砸一气。
临走时工人说:你不跟我,以后你家没安生日子,明天我还来,我天天来!
愁云密布。
奇怪的是第二天这个工人没来,又过了些日子,这个工人消失了一样。
父亲长出口气:也许他迷途知返了。
工人砸潘云飞家的当天晚上,黄老歪和三个男孩摸回左玉梅家,潘云飞他们正围在那里看电视。
我们四个把那工人收拾了,腿打折了。黄老歪说。
潘云飞站起来就把他抱住了。
云飞,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家人,别看你嘴硬,谁不惦记着家人。黄老歪说。
潘云飞把他勒紧了。
后来狄爱国回来,听说这事,就说:老歪躲一阵吧,过几天我去找那工人,花点钱。
黄老歪说花啥钱,他根本不认识我们。
狄爱国笑了:那就好,云飞,造纸厂老边那边也基本认了,今天他们告诉我的,你螺丝刀戳他那事也基本算完了。
潘云飞说:净几吧乱花钱。
狄爱国说:混社会只有这样才能长久。
黄老歪说:爱国,你给我买的汗衫呢?
狄爱国说:快几吧球天冷了,明年再说。
黄老歪说:我日!
狄爱国说:对了,老财出事了。
大家看着他。
狄爱国说:就那次陈锋喝稀饭出来,我接风,在酒店给咱们烟的那哥。靠,就一拳,把人打死了。有的人就是背,轻易不打,一打就死人。直接砸上脚镣扔看守所了。
大家都笑,说有个叫老巨的,也是一砖把人闷死了,真背呀,就象上床,连瘾都没过,哈哈哈……
第23节
(28)
夜色漆黑,风一阵紧似一阵,李智斌和两个公安躲在隐蔽处。
他们是来捉韩小的,有人匿名举报,韩小的妹妹得了怪病,一出血就止不住,现在举债求医,韩小午夜回来送钱。
李智斌他们已经隐蔽了两个小时了,眼看午夜来临。
秋蚊子隔着衣服把他们叮起了满腿疙瘩。
会不会已经来过走了?一个胖公安说。
走了也得守一夜。李智斌说。
智斌,你说这事跟拐拐四有牵连没?另一个瘦公安说。
不好说,不过拐拐四绝对身背大案,就是没有突破口。他那个同伙已经谨慎的接触咱们这边了,可惜被韩小杀了。李智斌说。
抓起来使劲整,不信拐拐四是铁打的。胖公安说。
他们还就是铁打的,几次了,皮都扒几层了。瘦公安说。
如果韩小真和他有牵连,这次他跑不了。李智斌说。
也不好抓,那帮人本来就居无定所,一有风吹草动,四面飞。胖公安说。
那时侯市中心一座建筑上有个古老的钟,夜深人静时,悠扬的钟声传出好远。这时候钟声又敲响了,平静了片刻,一个黑影冒了出来,胸前挂个包。
是他。胖公安说。胖公安是这里的片警。
三个人做好了抓捕准备。
时有时无的月光中,韩小双眸炯炯发光。他帖着墙根走来,影子闪的很快。
突然就被扑倒了,李智斌大喝:公安局的,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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