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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女人中间_一人孝阳【完结】(19)

  郑媚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小何,昨天真与老婆打架了?她也是的,整天就知道玩,这么好的一个大男人也不晓得多疼疼。男人也是人,也是需要疼的嘛。”说着话,手指已摸上何仁的脸庞,“还痛吗?”何仁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因为郑媚说的当然是道理,男人也是人;摇头则是因为这几个指印还真不是老婆打的,她的手指在脸上滑过,很舒服,有点象夜的手指。不过,漂亮的女人,能干的女人,多半还是自以为是的女人。自以为是的另一种说法,就是愚蠢。何仁握住郑媚正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轻轻把它拿下,这还是个他惹不起的女人。关于她的事,他知道的太多,有些是空穴传风,有的确属事实。她丈夫是中学老师,一脚踢不出个屁来的老实人,她有个情人,是这公司上级主管局的副局长,一个肚子大得如十月怀胎孕妇的家伙。他都有点不敢想象郑媚在那男人肮脏浑圆身体下扭曲的样子,那让他有点恶心。还有个原因,她与公司陈经理也正弄得水火不容,不可开交。他有点欣赏一个女人与男人争权夺利的勇气,不管是用哪种方式,因为他自己做不来,但他并不想把自己掺合进去。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面前这女人众多风言风语中的一个。那是个大染缸,掉进去,就洗不清了。

  郑媚凝视着何仁的眼睛,没有说话。他看不清她眼睛里究竟有些什么,她不是刚才那个陈媛。何仁安静地把纸与笔递过去,“郑经理,打张条子,等李大姐来了,就行。”郑媚的手指在何仁手上一碰,用力按了按,轻轻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门开了,李大姐嘟嘟嚷嚷地走进来,“在楼下想清静会也没得,有么子事?”看见郑媚,鼻子里哼了下,“你坐那边去吧,这是我的桌子。”郑媚刚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正窝着火,哪受得这个,腾地下,站起身,手往桌上重重一拍,笔跳起来,落在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姐扬起脸,阴阳怪气又哼了下,“没什么意思啊,你不走开,我怎么上班?”“现在几点钟了,你这也叫上班?”“我在楼下与保管对账。”“拿账本给我看。”“为什么要给你看?管财务的可是陈经理,还有何总监,再怎么也轮不着给你看!”……两个女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郑媚的嘴唇哆嗦着,眼里窜出几缕火苗,手扬了起来,咬咬牙,又放下来。这位李大姐倒好,胸脯一挺,“还想动手打人?你敢?”“我不敢?”房间里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响。全傻了眼,包括正一直在门口站着的陈媛。一些脂粉从李大姐脸上滚落,很快,一个巴掌印浮起来,然后啮牙咧嘴在上面笑。

  都是给人一耳光,但还真不是一回事。现在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打人耳光?是不是这种声音听着很爽?何仁还真没想到郑媚会动起手,来不及多想,事情已经发生,一个箭步跨过去挡在郑媚面前,然后他听见自己脸上又传来一声响,真痛啊,何仁苦笑起来,你还不能回手,因为人家真想打的人不是你。自己这算是充那门子英雄好汉?

  第十九章

  杨帔的日子还在半死不活中过着。这以后,章奇民又约了几次杨帔,杨帔都以怕嫂子为名,没有再去章奇民的家。可是,为了怕章奇民心里有想法,也是不想伤了他,杨帔会答应他吃饭的请求,常常中午,还是会和章奇民,或其他的一帮同事一起去饭店吃饭。嘻嘻哈哈中,仿佛那天的事没有发生一样。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不满,特别是性的不满告诉谁,最不喜欢告诉做爱的那个人。因为,她怕对方难堪,更怕她自己难堪。杨帔租的房主来找杨帔:“你租的房子是到二月份到期,到期后,我们就不租了,孩子在这边儿上学。我们想回来住。到这个月底,你们就把房子给我们倒出来吧。”房主再说了什么,杨帔都没大听清似的,只知道这个月要再找房子,要再搬一次家了。没得说,住着人家的房子,便得听人家的吆喝,更何况人家是正当防卫呢。“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老看不到你的影儿呀?”章奇民在走廊里看到杨帔便问道。“我要再租一个房子,那个房子要交上去了。”“噢,也好,那个房子不方便,你再租一个独门独户的。我去了也方便。呵”“我本来想租一屋一橱的,可眼下一时没有,只有二屋一橱的,我看好了几个,都有些贵。有些拿不定主意”“多少钱?”“四百八一个月”“这点钱还贵吗,不贵,租下来吧。”章奇民轻松地说着。杨帔看着章奇民那脑满肠肥的样子,体会着章奇民那商人般的得意,竟有一点轻微的恶心。心想:说得好听,不用你拿钱当然不贵了。“我得去联系了,我走了。”“用不用我帮忙?有事联系我。”“好,有事的时候,我一定传你。我先走了。”杨帔一路上想着到底是租四百八的那个,还是租四百五的那个呢?四百八的那个房子没得说,可就是楼层有些高,是六楼。把钢琴抬上去就还得再加六十块,四百五的那个房子是小了点,但也算二屋一橱,况且是二楼,还少了抬钢琴的钱。。。。。。。杨帔最不喜欢算这些生活里的小帐,可是,日子总是要精打细算,对月的浪漫无法代替柴米油盐的实在。对爱情的幻想无法添补肉体的缺憾。生活总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不管你是不是喜欢。走了一路,最后,杨帔决定租四百五一个月的那间。既然定了,把定金也交了,余下的便是收拾房子准备搬家了。这几年,搬家对杨帔而言,是最不愿意做但却没少做的一件头疼事了。要纸盒,要绳,儿,打包,一样一样,便都是杨帔一个人在做。女儿还小,况且在上学,白天便只杨帔一个人在家里。虽然同事朋友一大帮,喊一嗓子都能来帮这个忙,可从来不爱求人的杨帔,一想到搬家收拾东西,都是杂七杂八的,便消了找同事的心。一个人,忙了几天,倒也打点停当。收拾得差不多了。杨帔又联系了搬家公司,早十点准时来搬。大约十二点多也就搬完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杨帔疲惫地躺在了床上。早十点,搬家公司准时来了。杨帔心里很高兴,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喜欢准时的人。准时总意味着事情有一个好的开始。总让人感觉特别愉快。杨帔张罗着,忙前忙后的告诉着搬运工:“这个箱子是组合音箱,轻放呀。那个是电视,加小心呀。。。。。。”车子到了新租的房子,杨帔便先上了楼,告诉搬运工什么什么应该摆在哪了。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东西差不多都搬上来了,开车的师傅走上楼对杨帔说:“这楼楼道太窄,那钢琴好象抬不上来”“能抬上来。我量过尺寸的,没问题”杨帔自信地对开车司机说。“大姐,钢琴抬不上来呀”一个搬运工上来对杨帔说道。“怎么会呢,我量过尺寸的。可以过来呀”那钢琴正横在楼道的拐弯处,几个搬运工倚着墙角,看着走下楼来的杨帔,那表情,刁钻油滑,几对儿小眼睛看着杨帔不停地转。“几位师傅帮帮忙吧,这都搬到这份儿上了,没什么说的,费点心吧”杨帔看着搬运工说道。“真搬不上去,都没劲了。”“别这么说呀,就差这一下了,几位师傅帮帮忙吧”“那你加点儿钱吧”杨帔楞了一秒钟:“行,好说,再加20块钱吧,没问题”几个搬运工,互相看了一眼,便又背起肩上的行军带,开始搬钢琴。“这抬不上去,这个楼梯口上去了,下个楼梯口肯定上不去”从楼上走下来的司机肯定地说着。那几个刚刚把背带扛在肩上的搬运工又把背带放下了,齐齐地看着杨帔。这时,七嘴八舌地来了一帮邻居,有说找个吊车从楼梯上往上吊行,有说,以前有人搬家的时候抬上来过一个比这个还大一倍的钢琴呢。还有的说,抬不上来,就把钢琴寄放在别的地方呗,干嘛非得抬呀,一时间,杨帔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嗡嗡地在不停地响。“把钢琴抬下去吧,不搬了!”杨帔说着,便自己先走下了楼。这时的天,竟然一下子满是乌云,似乎要下雨的感觉。杨帔抬头看看天:“难道天也和我作对吗?”她给搬运工结了帐,又到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大块塑料薄膜,把抬到路边的钢琴严严实实地包好,嘱邻居帮忙照看着,便朝房屋中介公司走去。房屋中介的人就象媒婆一样:油嘴滑舌,油头粉面全为了那一点介绍的好处。活得卑微,活得萎缩,活得狡诈。他们会为了十块钱的看房费而做尽能够想到的任何手脚,提供假房源,从头至尾全说朦胧语言,甚至不惜色象勾引,活着,工作着,似乎眼里便只有那十块钱,其余的一切便都不在眼里了。这样的一些人,却也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因你的喜欢与厌恶而存在着。特别是当你想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找到一处晚上能够安身的房子的时候,他们说的那些朦胧语,你便也不会太介意,更不会因此而大动肝火,他们那萎缩的样子甚至也变得格外地高大,威武起来。看着他们狡诈的眼神,你也不会觉得那是在算计你,而会由衷地认为,那是在帮你畴划呢。杨帔说了自己的要求,房屋中介的人热情地请杨帔坐,并神秘地拿出一个小本子,在里面认真地一页页地翻着,杨帔想帮忙看,却被房屋中介的人婉言谢绝了:“这是商业秘密,不能让你看”“噢,对不起,我忘了这是规拒了”杨帔陪着笑脸说。“这个房子怎么样?“今天晚上就能联系上房主,能拿到钥匙住上吗?”杨帔略看了看后问道。“可以呀,现在就可以联系上房主。”“那联系吧,就租这个了”杨帔边说边看了看表。已经快四点了,女儿赵玉要放学了。今天早晨赵玉上学的时候杨帔对她说:“晚上放学上咱们新租的那个地方去吧。今天白天我就搬好了。”可现在又要租新的房子,还要再找一个搬运公司,杨帔觉得有些人手不够,她想了想,呼章奇民给他传了一个口信:我需要帮助,速给我回电。很快,似乎不到一分钟,章奇民就给杨帔回了电话。“在哪儿呢?怎么了?”“你有空儿吗?”“有,什么事?”“那你马上来吧,来了再说。”十分钟不到,章奇民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什么事呀,杨帔?”。。。。。。杨帔把事情跟章奇民说了一下,她要章奇民去学校替她接孩子,因为,她要马上联系搬家公司。分不开身。章奇民二话没说,便去赵玉的学校替杨帔接女儿了。章奇民把女儿交到杨帔的手里,告诉杨帔他家里还有事,今天不能帮她了,明天早晨来帮忙后,便回了自己的家。女儿回来了,杨帔心里踏实了许多,便指挥搬运工人开始再次把搬到楼上的东西搬下来,再搬到新租的房子里。那一晚,当杨帔找来的第二家搬家公司把东西全部搬进杨帔在一天里,第二次租来的房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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