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啊!”
千善子突然“咯咯咯……”暴笑起来,高文第一次为她的笑声而害怕。
好多天之后,郝青暴死于乌鲁木齐家中,高文接到电报后立即想到了千善子。千善子虽然曾耍过计谋,说不会顾凶杀人,理由也切中要害:高文不会和杀人犯结婚的。高文就凭这一点糊里糊涂地相信了她,而现在高文意识到一切都无济于事,后悔都是多余的。高文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的自欺欺人付出代价,这一次则是事关人命。
恐惧已不在是臆想中的事。
《北京往事》第八章(1)
盛珠送柯迪去老曹的气功诊所,然后接他回来,每天都要两次路过“文化餐厅”,盛珠来北京有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较为理想的工作,闲着的时间多,盛珠心里发慌,现在高文不但养着她和柯达,柯迪在老曹的气功诊所的医疗费用也由高文支付,盛珠知道,靠稿费和版税为生的高文也不宽裕,盛珠觉得无论如何要找工作,这一天把柯迪送到诊所回来的时候,她再次跨进文化餐厅。
板寸不在,小霞对着一个小镜在梳妆打扮。
在这之前盛珠已找过一次板寸,高文不同意写那篇稿子,盛珠不知道板寸会不会要她。
“啊呀,是盛姐呀,我正要找你呢!”小霞放下圆镜,起身迎上盛珠。
“经理不在?”
“他哪儿有这时候上班的。你怎么来了?我正想跟你说个事,你就来了。我俩真有缘分。”
“你要说什么事?”
“别急,待会我俩出去找个地方说,在这里不方便,净是一些长舌妇。”
盛珠跟着小霞来到人民日报社的大院内,这里树木修整得齐齐整整,环境幽雅,盛珠好像置身在一个小型公园。
“你要说什么?干吗这样神经兮兮的?”
小霞说:“有一样能赚钱的活儿,你干不干?”
盛珠毫不犹豫地说:
“当然干了。我现在就缺钱。心里发慌。”
“这个活儿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活儿。”
盛珠似乎已经察觉出是什么活儿了。
“你先告诉我,能赚多少钱?”盛珠问。
“一晚一千块。”小霞说,“不是一晚。是一夜一千块。”
盛珠想到了金达莱歌厅。盛珠跟板寸陪大腕记者去过一次之后,想再去那儿,再去那儿显然不是当客人,而是当陪姐。据说一晚或一夜也能赚上千元,甚至两千元。
盛珠没想到高文所说的歌厅经理恰恰就是金达莱歌厅经理,盛珠在知道了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盛珠在丰台那儿的歌厅当了几个晚上的陪姐,收入不上百元,那家歌厅比市区的歌厅生意清淡多了。
现在如果有一夜挣一干元的机会,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盛珠也会在所不辞。
盛珠觉得再这样下去太对不起高文了,盛珠对高文充满一种深沉的感激,这种感激足以让她在亲眼目睹高文和别的女人做爱时也不会怨恨他。
高文能快活是她的心愿。
高文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甚至是加倍的。
如果高文需要,盛珠甚至可以替他找他所需要的女人来满足他的情欲。
这就是他们之间关系的状态。
小霞的眼神依旧时而聚拢,时而散开,盛珠在文化餐厅打工的时候就发现了小霞的这一表情特征。
“到底是什么活儿,快说呀!是不是陪男人睡觉?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一夜能挣一千块,是老头子我也愿意。你说是不是这个活儿?’
“不是陪男人睡觉,是陪女人睡觉。”
“什么?陪女人睡觉?”盛珠睁大了眼,“你是说搞同性恋?”
十多年之后,盛珠提到“同性恋”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当初那样的游戏意味。而是沉浸在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怖之中。
在高文后来创作的《阮村》这部小说中,“盛珠”和另一位村姑为了标榜“解放思想”,曾当着众人的面亲嘴,那时候“同性恋”是怎么回事她们全然不知,但她们为了“解放思想”却争先恐后地搞同性恋。盛珠面色煞白,小霞自然不知道深层根由,盛珠想到了她在里板镇中学的操场上被挂着写有“流氓犯”字样的牌子示众的情形,盛珠的嘴唇打起了哆嗦。
“怎么啦?”小霞说,“你不愿意你就别干,我又没强迫你。”
盛珠在附近的花台边上坐了下来。盛珠心中的记忆好像被一道幽暗而颤栗的寒光照亮了,盛珠屏住呼吸,久久不语。
小霞也在花台边坐下了。
小霞说:“你知道有一个国家叫马达加斯加吗?”
“有这么个国家?”盛珠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你问这个干吗?”
“就是这个国家的两个女人,她们长年住在中国做生意,这两个女人是富婆,她们做国际贸易生意,很有钱,她们要找两个年轻女人,每人一个,陪她们过一夜我们就可得两千元,每人一千。这是那位大腕记者介绍的,不会有诈。”
“饭店里有那么多服务员,你干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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