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决定,此后就以岩流作为流派的名称,这比一刀斋的一刀流好听多了!”
宫本武藏 风之卷(21)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
小次郎将树皮刮出了一张纸大小的白色方块,在上面写道:
此人冒用我名讳、剑流,到处招摇撞骗。今绳之示众。吾人姓名、流派,天下独一无二。
岩流佐佐木小次郎
“这样可以了。”
松风有如潮水般呼啸着穿过林间。小次郎极为敏锐,立刻察觉有异。原本燃起的抱负,已随黑夜的松风而去。他闪着锐利的眼光,搜寻黑暗的松树林。
“咦?”
莫非看到朱实的身影?小次郎突然朝那个方向追赶过去。
5
自古以来轿子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惯常使用的交通工具。直到最近才渐渐普及于一般的庶民百姓,市井街道因而随处可见轿夫穿梭其间。
乘轿的人坐在由四支竹棒支撑的竹篓上,前后的轿夫边走边喊:
“哟呵!”
“嘿咻!”
就像扛着物品行走一般。
竹篓很浅,只要轿夫脚程加快,乘轿者很容易便会掉下来,所以双手得紧紧抓住竹棒。
“嘿咻!嘿咻!”
乘轿者不但得配合轿夫的脚程呼吸,而且要随着他们的速度,让身体跟着上下起伏,才不会掉出轿子。
此刻,松树林的街道上,七八个人提着三四盏灯笼,簇拥着一顶轿子,由东寺方向像旋风般地飞奔而来。
由于通往京都、大阪的交通要道淀川无法通行,如果有紧急要事,只好由陆路连夜赶路。因此,这条道路,一过了午夜,经常会有轿子或马匹呼啸而过。
“嘿咻!”
“嘿咻!”
“哟呵……”
“就快到了。”
“快到六条了。”
这群人,不像是从三四里外赶路来的。轿夫以及跟随在轿旁的人都疲惫不堪,个个手脚无力、气喘吁吁的,连心脏都快吐出来似的。
“这里是六条吗?”
“是六条的松树林。”
“再加点油就到了!”
手上的提灯,有着大阪倾城街常见的太夫花纹。但坐在轿内几乎要掉出来的却是一位大汉,而跟在轿旁精疲力竭的也都是年轻力壮的人。
有人向轿内的人报告道:
“二少爷!就快到四条了。”
轿内的大汉,有如皮影老虎,摇摇晃晃地点着头。原来,他正舒舒服服地打着瞌睡。
正在此时,有人喊道:
“啊!快掉下来了!”
随从立即扶住,轿内的人这才睁大惺忪的睡眼说道:
“啊!口好渴!把竹筒的酒给我!”
众人正想休息,一听到轿内人说:
“休息一下!”
立刻放下轿子,几乎将轿子抛了出去。无论是轿夫还是年轻的随从,众人动作一致地抓起毛巾擦拭汗水淋漓的胸和脸。
轿内人一拿到竹筒酒,一口气就喝干了。一位随从劝道:
“传七郎大人,您已经喝得够多了。”
被称为传七郎的男人,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大声嘟囔:
“啊!好冰啊!酒渗入牙齿了!”
他猛然将头伸出轿外,仰望天上的星星说道:
“天还没亮啊……我们速度真快!”
“令兄一定眼巴巴地盼望您快点回去,大概连一刻钟也不能等了。”
“如果哥哥能够支撑到我回去的话……”
“医生说可以保住性命,但是他情绪过于激动,有时候伤口还会出血,这实在不太好。”
“喔!他大概很懊恼吧!”
他张开嘴,想将竹筒内的酒倒入嘴内,却已滴酒不剩了。
“武藏那臭小子!”
吉冈传七郎使劲地将竹筒摔在地上,大声叫嚣道:
“快点赶路。”
他酒量虽好,但脾气也大。更强的是这男子的腕力,大家都知道吉冈的二少爷在世上通行无阻。他和哥哥是两种极端的个性,父亲拳法还在世时,传七郎的力气就已远超过父亲了。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门徒们也都这么认为。
“哥哥真没用!如果他不继承父业,只要安分守己坐享现成福禄就好了。”
即使兄弟两人面对面,传七郎也会说出这番话。因此,两人感情一向不好,父亲在世时,两人还会互相切磋拳法刀艺。可是父亲过世之后,传七郎几乎不曾带刀到哥哥的武馆去。去年,他和两三位好友到伊势出游,回程时顺道拜访大和柳生石舟斋。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未回京都,也毫无音讯。虽然一年未归,但绝对没有人认为这位次子会饿死。他每天好逸恶劳,只会大放厥词,大口喝酒,说哥哥的坏话,看扁天下。有时,只要抬出父亲的名字,就不致挨饿,且到处通行无阻。因为,耿直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二少爷———传七郎———确实有他的生存之道。有传言,说他最近寄宿在兵库御影一带。没想到会发生清十郎和武藏比武的莲台寺野事件。
垂死的清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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