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回事?”
破门而入的声音,房屋摇晃的声音,用人尖叫的声音,接着是咚咚的脚步声音,许多捕吏和武士穿着鞋就冲了进来。
不由分说,陈大夫父子当场被带走。
父子被带到等候他们的吕布面前。吕布瞪着他们,道:“这个老不死的!巧妙地把我给骗了!今日就要问你的罪!”
说完立即命令武士,狂暴道:砍掉陈大夫的白发首级。
陈大夫依然故我,从容微笑。但还是稍稍动了动身子,举起双手,煽动道:“性子太急!性子太急!”
吕布更如烈火,大声吼叫,连殿堂大梁都为之震颤:“你,还要揶揄我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就要落地了吗?!”
“且慢。要落地的是我的头颅,还是你的头颅啊?”
“现在就让你看看!”
吕布以手扶剑,陈大夫仰天道:“啊,您的运势就要尽啦。一代名将,如此没有眼光,真是无可救药!眼看着,您就要用自己的剑砍掉自己的脑袋啦。”
“说什么?胡扯!”吕布说着,多少也有点感觉不好。
乘吕布脸色改变之际,陈大夫用锋利的舌锋砍将下去,道:“我日前的确说过的。任何良策,如果您不采用,就等于纸上谈兵。如果这颗老头的脑袋落地,还有谁施良策,解救徐州危急呢?所以,您如果拔剑,就如同断送自己的性命。”
“你的诡辩我已经听腻啦!你巧舌如簧,一时逃脱,回到家里,悠然安眠。难道不是吗?!不用计策的不是我,而是你这只老狐狸!”
“所以我说您性子太急。我陈大夫早已悄然着手施计。就是说,已经安排好啦,近日之内,我就要跟敌人第六路军将军韩暹在某处密会。”
“哦,是真的吗?”
“为何要口吐虚言?”
“既然这样,你为何紧闭私宅大门,在此战乱之中,安闲度日?”
“真谋士,不妄动。你知道这句话吗?”
“巧言骗我,是准备逃往他处吧。”
“大将军者不可像小人一样胡乱猜测。我的妻子眷属,都在将军手里。我一个老人,怎么会为一己长寿外逃呢?”
“那你打算立即前去会见韩暹,的确如你起初对我所说,是为我实施最妙计谋吗?如何?”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重要的是看你怎么想啊。”
“嗯……我的想法吗?我也希望如此啊,但不愿意悠闲地拖延时日。要干快干!”
“可是你内心里还在怀疑我陈大夫吧。好吧。既然如此,这样吧。我把犬子陈登作为人质留在城中,我一个人去。”
“可是到敌人的地盘,没有部下不行吧。”
“我对跟去的部下有一点要求。”
“要几十人啊?还是想在部将中带谁去啊?”
“不要部将。跟去的也只要一只就行。”
“什么叫一只?”
“从城里牧场中给我一只母羊。听说韩暹的大寨在下邳山中。一路上我将以树上的果实为食,喝羊奶给病体增加力量,造访山中大寨,一定说服韩暹给你看。所以,请你这边也不要疏忽大意,遣使去刘玄德处,安排好诸事。”
陈大夫当天牵着一只羊,从南门出城,飘然而去。
二十 高大金冠
下邳位于徐州东面的山地,敌军第六军的大将韩暹率军切断了由此通往徐州的道路。他的大营设在山中的啸松寺。万事俱备,只待总攻的时日。
当然,交通道路均被封锁,四周的山野和村落里都住满了军队。
——尽管如此,陈大夫却坦然而行。
他手牵着一头白羊。
一路走来,稀疏的胡须随风飘动。
“看那怪老头,他在做什么?”
士兵中有人指着他说笑着,却没有责难的意思。
士兵们奇怪的无疑是陈大夫过于平静的样态。在战场上他竟然旁若无人地行走,丝毫没有意识到暗伏的杀机,这样从容的态度终于使敌军士兵对他放松了警惕。
“已经快到了。”陈大夫喃喃自语道。
他上了山,偶尔坐在山石上小憩。山上没有清泉,只能挤点羊奶,用器物盛着喝几口,聊解饥渴。
时值盛夏。
满山都是蝉声的聒噪。山间遍是松树。陈大夫没走多久,就仰面看到了啸松寺的宝塔。
“嗨,老头,你上哪去?”
在中军的大门,陈大夫受到了敌军士兵认真的盘查。他指了指牵着的小羊说道:“我是来向韩将军献礼的。”
“你这老头,不就是个山野村夫吗?”
“不,我是从徐州来的。”
“什么,你是从徐州来的?”
“请转告韩将军,就说有个叫陈珪的老头儿,特意携羊求见。”
听到来者是陈珪,守门的将士惊愕不已。他们都知道陈珪住在吕布的城下,是徐州的客将。而且又听说前不久,经曹操的推荐,朝廷特地颁诏让陈珪以退休名将的资格年享二千石的厚禄。总而言之,这个老头名气很大。
大将军韩暹听了门将的转告之后更为吃惊。
“我一定得见见他。”韩暹说着亲自把陈珪迎入中军的大营,极尽殷勤的待客之道。
“这只是一点土产,聊表心意。”
陈大夫把羊交给韩暹的侍从后,便和韩暹开始随意地聊起家常。但他闭口不谈自己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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