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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_一剑封喉【完结】(921)

  而当郑半仙当场揭穿那道士的伎俩时,卢恩成又突然怒不可遏,情绪激动,拔枪射击,当场将道士一枪打死……

  凡此类类,皆可说明,此事非比寻常!卢恩成此人,疑点多多……

  以陈叫山对卢恩成的了解,认为:卢恩成是那种没脑筋的人,看似咋咋呼呼,实则毫无城府,遍寻全身,难觅机心!那么,卢恩成之背后,必然有一位高人……

  “我们不妨找少爷来商量商量……谭师爷以为如何?”

  陈叫山此话一出,目光投向谭师爷的眼睛,不避不闪……

  那一瞬间,四目相对,二人皆欲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玄机,读出从容或怯弱,无意或机心,镇定或慌乱……

  “嘎叭叭……”

  两人在屋内说着话,未曾留意屋外之天气,不知何时,天空已铅云堆聚,暗暗下压,风云滚滚,随之,一声闷雷,轰然炸响

  “嘎叭叭叭哄……”

  时近黄昏,光线本就幽暗,再受乌云遮罩蒙蔽,室内更是黑乎乎一片……在两人对视之间,雷声出,闪电至,一道刺目的亮光,一刹里,映得两人的眸子,亮如水晶……

  这,是一暗战!

  恰若绝顶高手一相逢,拳风掌气,刀光剑影,不避不闪,勇然相向!

  在对视时,倘若陈叫山是以一种武夫的凶顽,狠劲之目光,相对于谭师爷,谭师爷或许不会心慌自怯。[就上^^中^^文^^网]

  然而是,这一刻,陈叫山的眸子中,透射出的,是一份平静、淡若、大而化之的,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深邃、从容……

  这足令谭师爷感到恐惧、慌乱、不安、自怯了……

  谭师爷从未这样惶惶过……以前,在谭师爷以为,陈叫山不管是陈队长也好,陈帮主也罢,取湫英雄也好,打败日本第一高手的所谓民族英雄也罢,都是不足为虑的!因为,至少在卢家,陈叫山没有扎实的根基。而自己,在卢家深耕细作许多年,论资历,论底蕴,论威望,陈叫山都不足以对自己形成威胁……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叫山跑船途中,在瓦桥镇截获了大量金银财宝,侯今春觊觎财宝,心有不平,谭师爷怂恿撺掇卢恩成,令其去找夫人探索此事,结果,卢恩成败兴而回……

  这就是一个信号!

  在如今情势下的卢家,夫人已经将陈叫山推至一个新的高度上去了,对于陈叫山私藏财宝之事,不予过问。或者说,即便是夫人,也已经难以驾驭陈叫山了!

  窗外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滂沱而下,唰唰唰唰的声音,反衬出屋内,那一刻的异常的寂静……

  “嗯,这是理所当然的,回头我找少爷合计合计祠堂受罚的事儿……”谭师爷终究是老江湖,在片刻的惶惶后,恢复镇定之常态,并说了一句幽幽的闲话,“哎呀,好大的风雨啊……”

  这一句,可以理解为谭师爷对于天气之随口感慨,但在陈叫山听来,这也是对于心智、心力之暗斗的残酷之感慨……再深一层,其弦外之音是:这么大的风雨,陈帮主你是走是留呢?

  这一语成三意的话,惟谭师爷这般的老狐狸,能说得出来!

  这一语有三意的话,惟陈叫山能体悟透彻,拆解清楚……

  棋逢对手。

  半斤八两。

  “这么大的雨,我得到码头去转转,那些修补的旧船,不晓得会不会被积水压翻扣船……”陈叫山站起身来,拱手道,“谭师爷,告辞!”

  “陈帮主,慢走”

  谭师爷拱手还礼,目送陈叫山转过身,朝门口走去了,不禁轻吁一气,仿佛瞬间卸下了千斤负重自己真个是老了,与陈叫山这样的年轻后生,一番角逐心智、心力,时间不久,自己却已疲累不堪……

  一直躲在内屋的卢恩成,听到陈叫山的告辞之语,以及谭师爷的送客之言,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卢恩成在内屋,听见陈叫山提说祠堂受罚一事,要与自己商量之时,兀自一慌:莫非,我在唐家大院里,搜寻捕捉吴先生搞地下党工作的蛛丝马迹之事,被人发觉了?我与那道士演双簧的把戏,被人识破了?陈叫山是要借这个祠堂受罚一事,来给我好看么?

  唉,这个瘟神,可算是走了,闷死我了,急死我了……

  卢恩成手刚伸到门闩上,准备开门出来时,突然,手又缩了回去……

  陈叫山的脊背上,仿佛长着眼睛一般:转身之后,谭师爷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轻轻吁气的声音,全然被陈叫山捕捉……

  “对了,谭师爷……”陈叫山的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了,却又迈了回来,猛地转过身来,直视谭师爷的脸,“晚辈不太懂一些规矩,请问,二小姐祠堂受罚这事儿,谭师爷觉得放在哪一天为最佳?”

  倘若说,起先陈叫山与谭师爷的谈话,你来我往,角逐心智、心力,属于拳脚相对,刀剑碰撞,旗鼓相当的话,那么,陈叫山如今这猛一转身,忽地来了这么一句,便如一记飞镖,倏然掷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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