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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那些人那些事_陈瓷【五册完结】(434)

  蔡瑁的亲卫队齐刷刷地亮出兵器,挡在刘表的门外。委屈,愤怒,仇恨,刘琦流着眼泪离开了。

  刘备最盼望的局面终于出现了。只有如此,刘琦才会产发生兵变的念头。而且,刘琦见父亲而不得,会博得更多荆州人的同情。同情,也是一种力量。

  刘琦没有回江夏,因为父亲死了,他有理由留在这里。

  “琮派”拥护刘琮为继任的荆州牧,为了证明“公平”,他们把刘表的“成武侯”印交给刘琦。表面看来,兄弟二人,一个继承官位,一个继承侯位,是童叟无欺的公道,但是侯无权掌握政权和兵权,牧守却是镇守一方的诸侯。

  刘琦把印绶用力摔在地上,用脚踩踏,恶狠狠地对使者说;“告诉刘琮那小子,让他作好战争准备!”刘琦可不是说气话,他是正儿八经地作准备,打算以奔丧的名义进兵襄阳。刘琦一直被琮派压制,又被父亲冷落,他不该这么有底气的,他的底气来自刘备。

  如果不出意外,刘琦和刘琮这兄弟俩很快就会像袁谭和袁尚一样,互相残杀起来,那时刘备会先帮助刘琦攻打刘琮,在双方疲惫的时候伺机取代刘琦,从而掌控荆州。这个局是诸葛亮布下的:在刘备三顾茅庐时,他就用“跨有荆、益”的诱人前景吸引了刘备,然后忽悠刘琦远赴江夏,为将来兄弟相残埋下伏笔。这么精妙的局,也只有诸葛亮才能布下。

  可是,诸葛亮还是算错了。诸葛亮没算到刘表会死得这么快,更没有算到曹操会来得这么快,以至于在刘表死后的第一时间,刘琦没有足够的时间掌控荆州局面。

  八 不同寻常的逃跑

  在刘备和诸葛亮怂恿刘琦进攻襄阳时,襄阳城里的一帮人却围着刘琮谆谆教导,对他循循善诱,要他投降曹操。

  九月份,曹操大军推进到荆北防线新野,守将文聘不战而降,襄阳以北已经无险可守。

  怎么办呢?荆州牧大印还没在手里焐热的刘琮可怜巴巴地问。

  跟着刘琮还是跟着曹操?当然是跟着曹操有奔头,于是刘琮身边的人一致主张投降,而且是越快越好。

  刘琮舍不得牧守大印,就问:“现在我们据有整个荆州,守着先君之业,以观天下,有什么不可以吗?”刘琮的意思是先抵挡几下看看,万一把曹操打败了呢?

  担任东曹掾的傅巽劝说刘琮:“叛逆和归顺是有原则的,强大和弱小的形势摆在那里。我们以人臣的身份抗拒天子,是大逆不道;以不稳定的荆楚而抵御中原,必定危险;以刘备而抵抗曹公,肯定不行;这三个方面都占短,想对抗王师,是在走必亡之道。”

  曹操是以大汉丞相的名义讨伐荆州的。刘表已有很多年不朝贡,属于叛逆,孔融活着的时候没少告刘表的状。曹丕参加了这次战争,他为此写了一篇《述征赋》,开篇第一句便是“建安十三年,荆楚傲而不臣”。曹操掌控着天子,谁对抗他,谁就是叛逆,他对抗谁,他就是讨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罢,奉天子以令不臣也罢,反正曹操的行为永远是合法的。

  傅巽见刘琮仍在犹豫,一副心有不甘的神色,就问他:“将军您与刘备比怎么样呢?”

  刘琮是个诚实的孩子,回答:“我比不上他!”

  傅巽说:“以刘备这样的雄才尚不足以抵抗曹操,即使他能抵御得了曹操,可是他又怎能甘居将军之下?”

  名列建安七子之首的王粲也站出来劝说刘琮,说投降曹操可以保全宗族,长享福祚,世世代代受益。

  投降曹操,尚可拥有富贵;抵抗曹操,没有丝毫胜算;即使胜了,还要面临被刘备吃掉的危险。也罢,这年月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何况现在投降的话,曹操不会亏待俘虏,刘琮作出了投降的决定。

  曹操正对着地图盘算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时,刘琮的使者到了,献上朝廷赐给刘表的“节”,递上降表。

  哪有这么轻易投降的?曹操和他的手下一开始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会找上门来,但是一个叫娄圭的人说:“天下扰攘,大家都把朝廷名义看得很重,现在刘琮把朝廷颁发给父亲的节带来,这说明他有足够的诚意。”曹操一听,是这个道理,于是挺进襄阳。

  刘琮投降后,被曹操任命为青州刺史,封列侯,蒯越等十五人因为劝降有功,也被封为侯。人们都说刘琮平庸,其实刘琮何尝不是在乱世中选择了一条高明的生存之道呢?非得像袁谭和袁尚走投无路,最后弄个尸首分离才算是强者吗?

  曹操宣布李立为荆州牧,实现了对荆州的控制。李立是涿州人,刘备的老乡,曹操让他做荆州牧,有没有故意刺激刘备的意思呢?

  风尘未洗,曹操就要去见老朋友蔡瑁。按说,堂堂大汉丞相,想见谁派人传一声就行了,可是,蔡瑁是曹操少年时就结下的好友,曹操发达了,在朋友面前不摆架子,他没有让蔡瑁来见自己,而是亲自到蔡瑁家里去。

  到了蔡瑁家,曹操也不要蔡瑁跪下迎接,而是径自进了大门,直奔前面。手下提醒说:“再往前就是人家内室啦!”曹操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嚷嚷着:“小时候我还看过他脱衣服呢!”说着,曹操就进了蔡瑁的内室,蔡瑁还没来得及上前迎接,曹操就喊上了:“快让你的老婆孩子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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