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与妻子相处得不太好,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谣言的主角又是他的弟弟曹植。”
“哦,谣言吗?”伏望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凭空捏造的谣言,因为他目睹了那一幕——虽然只是偶然,但曹植抱着嫂子的情景是比什么都更可靠的证据。
“这次曹丕自暴自弃,真是骇人听闻。我觉得有些反常。”
“曹丕是自取灭亡啊!不过,他若真这样就太可惜了。”伏望说道。
“您的意思是?”
“让曹丕一个人去死还不够。若他想自暴自弃的话,不如让他把整个曹家卷进去,将之彻底毁灭。若将曹丕拉拢过来,也许能用他做些什么。”伏望感到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临近了。他思考了一会儿,猛然一拍大腿:“对了,伏标是曹丕的诗友。我听说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快,叫伏标来。”
伏氏一族中,有个叫伏标的,擅长诗文。他经常与曹丕一同赋诗,文学上来往很亲密。伏望打算利用伏标来操纵万念俱灰的曹丕。
“曹丕对父亲和弟弟心怀怨恨,这是真的吗?”伏标接受笼络曹丕之托后,又确认了一次。
“没错。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伏望也是小心谨慎之人,他没有具体说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
见平素谨慎的伏望如此肯定,伏标料想必是有了确切的根据。“如此,我去试探一番。”虽然这样说了,但伏标也非常谨慎。他先请曹丕一起喝酒。与之前相比,曹丕的酒瘾大了许多,明显是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深渊当中。在自毁的冲动面前,人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实只要你有这个想法,要成为曹家继承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必须除掉那些阻碍你的人。”
“你是说我家的老头子吗?混账老头子去死吧!我非杀了他不可!可是,那只老狐狸不好杀……真遗憾啊!我的力量还不够。”曹丕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仅凭一两个人的力量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但是,如果把力量都集中起来的话……”
“力量?哪有这样的力量?比魏国公还强大的力量……”
“有。比方说,恕我直言,朝廷也并非完全没有用处。天子可以下达讨逆诏书。”
“嗯!你说得倒是不错,但是皇上真的能下达那样的诏书吗?如果真能行的话,我想借用那股力量。”
“刚才的这番话,可否当真?”
“噢!这还用说吗……只是,真的能保证颁发讨逆诏书吗?有证据吗?”
“你要不相信的话,就让你看看好了。”
“嗯,当然想看。”曹丕揉着醉意蒙眬的眼睛。
伏标说要给曹丕看的正是十多年前伏皇后所写的两封密信中的一封。自然,是写给伏望的那封。这封密信在此之前一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伏标之所以加入反曹组织,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伏家的一员,更因为他看到了皇后的密信。“尽管危险重重……但即使拼上全力,我们也要除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读罢皇后的密信,伏标全身血液沸腾,久久不能平静。就冲这一点,他相信这封密书的威力。
第二天,伏标借出密信,拿给曹丕看。虽然已是早上,但曹丕依旧是酒气熏天。
“怎么样?”伏标盯着读完皇后密信的曹丕问。
紧接着的一刹那,曹丕突然站起身,一脚踢向伏标。伏标被踢倒在地,急忙翻身想爬起来。然而,曹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扭腰,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伏标的额头被鲜血染红了。
“怎,怎么……”伏标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下个瞬间,那个表情就消失了。曹丕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就是证据……”曹丕拾起皇后的密信,低声说道。
八
时值建安十九年十一月。御史大夫(副丞相)手持节(天子委以的全权标志),命令皇后返还玺绶(印和绶,皇后是白玉赤绶)。这就是逼皇后退位的意思。诏书曰:“皇后寿(伏寿),得由卑贱登显尊极,居椒房(皇后的宫殿)二十载,既无任、姒(任指太任,周文王之母;姒指太姒,周武王之母)之美德,又乏谨身养己之福,包藏祸心,胸怀妒害(妒忌害人的心),弗以承天命、奉祖宗。今令皇后返还玺绶,退避中宫。呜呼哀哉!”
尚书华歆率兵前来,带皇后离开了后宫。皇后披头散发,连鞋也没有穿。“被发徒跣”是戴罪妇女的形象。伏皇后一边哭,一边向皇帝道别:“臣妾的性命,就这样了结了吗?请陛下开恩,救臣妾一命。”
汉献帝无奈地回答道:“就连朕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能熬到何时啊……”
皇后被关进暴室。所谓暴室,是用来关押有罪的宫女的地方,也就是皇宫中的女子监狱。伏皇后死在了暴室中。死亡时间和死因史书上均没有记载。也许在她入狱之时,就有人为她端来了毒药。伏皇后所生的两个儿子也被毒死了。就着伏皇后一案顺藤摸瓜,反曹操派大量遭到检举。伏氏一族及其党羽被处刑的达百余人之多。反对派被一举肃清。已经没有人敢反对曹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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