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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三百年:文功武治宋太宗_金纲【完结】(135)

  让国四贤人

  历史上,出让君权给更合适的人选,有几个被儒家反复赞誉的人物。

  有一人名泰伯,是殷商晚期周族的太王之子。太王有三子,长子就是泰伯,次子是仲雍,三子是季历。季历最为贤能,且生有一子,就是姬昌,未来的周文王。太王看到姬昌,就认定周族的希望在他身上,就有意要将王位传给季历,再由季历传给姬昌。泰伯看到三弟季历和大侄子姬昌确实贤能,而父亲太王又有此意,就有了不露痕迹的三次推让天下。第一次,太王生病,他去采药,故意没有回来;第二次,太王病死,他又故意不去奔丧;第三次,断发文身,故意不穿用周族服装,表示不可能继承王位,最后跟着二弟仲雍一起跑到今天的“吴越之地”,远离了陕西的周族之地。这样就造成一种不露痕迹的“让国”。

  “三让”天下的“三让”也有不同说法,如让季历、让姬昌、让姬昌的儿子姬发也即周武王,就是一说。这个不论,“三让”已成为传统政治人物“至德”的故实。孔子就盛赞说:“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泰伯的“至德”,以至于天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彰这个事件。

  这又是一个伦理重于政治的案例。

  在儒学价值系统中,“外王”,其分量是远逊于“内圣”的。

  达到“外王”,可以作为一个可能的目标;但达到“内圣”,却是必须追寻的目标。所以“让国”这类“政治上不负责任”的“开小差”行为,在儒学这里可以被当作“至德”来表彰。而政治人物之所以被表彰,是因为他们在“伦理”意义上富有圣贤气象。无论多么丰厚的利益,都不能连累他们的内心,所以有“让国”;无论多么高尚的名声,都不是他们愿意计较的对象,所以士庶不知道怎样称赞他们。这就是“至德”所在。

  “让国”的还有两位,一个是老大伯夷,一个是老二叔齐,俩人都是殷商末年孤竹国的王子。孤竹君喜欢老二,就要传位给叔齐,但叔齐认为自己不是嫡子,不能继承王位,就让给哥哥伯夷。伯夷又认为父命不可违,坚持不做这个国君。最后二人都逃跑,到了周国,看到周武王伐纣,认为这种战争属于“以暴易暴”,不是臣下应该干的事,就拦住马车谏阻。武王不听,终于灭掉殷商。伯夷叔齐二人“耻食周粟”,认为再吃周王朝天下的粮食是个耻辱,就到首阳山,采集野草而食用,最后饿死。这二人也得到了孔子的高度评价,是传统中国抱节守志的典范。

  这二人的意义在于:做事求诸己。求诸己,就是守住内心的仁德之念,自然而然地做道义肯认的事,无论所得结果如何,不抱怨。按照圣贤的意见,这种发自于内心的恪守廉耻,是大丈夫之事。伯夷叔齐简称“夷齐”,是对中国传统士大夫影响深巨的历史人物。唐代韩愈曾做《伯夷颂》,宋代范仲淹曾书写《伯夷颂》多篇送给亲朋。近人张君劢先生则引述韩愈的意见,也对夷齐之行给予了很高评价。他说:韩氏《伯夷颂》一篇,尤为有关气节之文。韩氏于举世宗周之际,讶然于伯夷、叔齐之饿死首阳山,乃释其所以然之故曰:“穷天地亘万世而不顾。”又曰:“微二子,乱臣贼子接迹于后世。”意谓君臣上下,乃社会维系之大防,即令周室为人民所拥戴,然不可不有耻食周粟之夷齐。且称夷齐曰:“一家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寡矣。至于一国一州非之,力行而不惑者,盖天下一人而已矣。”可见政治上一个朝代即令成功,而一个个人仍有其是非褒贬之特权。此其言将一人人格,一人信心,一人之殉道精神,推而至于至高至远,无以复加者矣。方今国中充斥朝秦暮楚之辈,读韩氏此文者,其亦有冷水浇背之感欤。

  (《中华民族精神——气节》,香港《再生》,1951年10月,第301期)

  近代以来,理解伯夷叔齐的,张君劢可能是第一人。

  还有一位名叫季札。他是泰伯的后裔。泰伯在东海之滨建立吴国后,经过了多少代,到了一个叫寿梦的人继承王位。寿梦有四个儿子,季札是老四,最有德能,所以寿梦就想将王位传给他。季札的几个哥哥也愿意让季札来做君王。但季札不肯接受,最后季札退隐于田野,以耕种明志。

  季札思虑很深。他不继承王位,既有谦逊的一面,也有远祸的一面。他知道当时春秋之际,天下征战很频繁,而吴国也有了政治上的困境。明哲保身,也是一种“德”,所以他不愿意从政。但还有更深的思考,也即邦国最高执政,理应坚守“嫡子继承”制度。无论天下怎样乱,这个天大的礼法不能变。他等于在用自己的行为,为周族天下以来的“立嫡”制度做出了实际维护。即使天大的利益就摆在眼前,也不变更这一种坚守。这也是一种“至德”。

  赵元佐被废

  楚王元佐救助四叔,没有结果,赵廷美终于被贬谪。史称“廷美之贬,元佐请其罪”,元佐更向父亲质问:四叔究竟有何罪?太宗不喜欢这样的问题,“由是失爱”,就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父亲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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