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青年斯大林_[英]西蒙·蒙蒂菲奥里_【完结】(85)

  斯大林赶紧又从巴库赶到了第比利斯。他发现“小伙”的母亲快要死了。他“绝望而又温存地照料她,他责怪他自己”,可一切为时已晚。据说,她去世前向一位神父做了忏悔,而斯大林则应允她给她安排东正教的葬礼。1907年11月22日,在回到第比利斯两星期后,22岁的卡托“在他的怀里去世了”。[5]斯大林伤心欲绝。

  * * *

  [1] 在波斯语中,“火”写作“azer”,因此,这个国度就叫做阿塞拜疆(Azerbaijan)。

  [2] 很快,巴库又迎来了一个英国人:马库斯·塞缪尔爵士,即之后的子爵,壳牌公司的创始人。1912年,阿尔方索的儿子埃都阿德把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巴库的大部分产业卖给了当时还由亨利·迪特金领导的荷兰皇家壳牌公司。罗斯柴尔德家族由此拥有了壳牌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这是一笔颇具罗斯柴尔德特色的交易。这个家族霸占俄国的石油投资几乎长达一个世纪——直到21世纪,当俄国石油再次勃发时,他们又发了一笔财。之前罗斯柴尔德家族所住的地方现已变成了阿塞拜疆的司法部。

  [3] 斯大林的格鲁吉亚门徒姆格拉泽说,斯大林“十分了解石油工业”。1942年,极度渴求石油的希特勒下令向巴库进军,夺取油田——这便是著名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而事实上,这是一场针对巴库的争夺战。当时,斯大林对他的石油部长尼古拉·拜巴科夫说:“希特勒想要高加索的石油。你必须保证没有一片油田落入他的手中,不然你人头难保……知道吗?希特勒说他如果没有石油就不可能赢得战争。”

  [4] 托洛茨基也是个不顾家庭的人。他在西伯利亚抛弃了妻子和两个女儿,并说这是“命运”使然。在此之后,他对他的孩子也特别差。布尔什维克党人和他们的家人貌似无法兼容并存。

  [5] 陪伴卡托走过人生最后旅程的家人说,她得的是胃病、大肠出血和伤寒。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卡托患有肠结核或腹膜结核(它们并不必然和肺结核有关),这会导致体重剧降、胃痛、痢疾和内脏出血。于20世纪20年代在斯大林家长大的勒万·邵武勉说,她死于结核和肺炎。斑疹伤寒(Typhus)通过腐坏的水和食物传播,伤寒(Typhoid)则通过床虱传播,抵抗力下降也是它的诱因之一——但两者都在贫苦的环境下滋生,营养匮乏也会促使它的恶化,而两者都会导致内出血和变黑的红疹。直到20世纪50年代,人类才发明了针对伤寒的药物。在第比利斯接受笔者采访时,斯瓦尼泽家的近亲克捷万·格洛瓦尼说,卡托得的是“胃癌”,这或许能解释她的内出血。笔者曾于2005年10月31日采访了卡托的侄女玛利亚姆·斯瓦尼泽(109岁高龄),她依然记得卡托去世时的情况。“当时我才9岁。卡托和我爸爸在同一时间得了伤寒。那些传记说卡托是因结核而去世的,但我敢保证她得的是伤寒。”这位百岁老人神志清醒、身体康健,穿着一件碎花的长袍。她是在第比利斯养老院和我说起这段话的。“他们两人都发红疹。我们知道,如果红疹变成黑色,病人就会死去。我爸爸的红疹没有变黑,他活了下来。但我记得,卡托的变黑了。所有家人都知道她即将去世,而她也的确很快离开了人世。”

  22 “黑色之城”的大佬:财阀、保护费和海盗

  索索亲手把卡托的眼睛合上了。他和卡托的家人一起站在卡托的身边,拍了一张照,而后痛哭不已。“没人相信索索竟然如此心碎。”伊利沙贝达什维利记叙道,他因“没有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而哭泣。

  索索是如此绝望,以至于他的朋友都不敢让他佩带毛瑟枪,怕他自杀。“我伤心欲绝,我的同志们把我的枪收走了。”之后,他曾对一位女朋友回忆道,“我意识到自己没有珍惜生命中的很多事物。当我的妻子还在世时,我经常夜不归宿。我离家之前会告诉她不要为我担心,但当我回到家时,她还坐在那里等我。她会彻夜不眠地等我回来。”[1]

  《察罗》报(Tskaro)公布了卡托的死讯。[2]1907年11月25日上午9点,葬礼在库鲁班斯卡亚教堂举行。那里离斯瓦尼泽家——两人结婚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然后,亲属们穿越整座城市,把尸体埋葬在了库基亚的圣妮娜教堂。东正教的葬礼既催人泪下又像一出闹剧。据伊利马什维利回忆,面色苍白、眼中带泪的斯大林“虽然十分悲伤,但依然像个老朋友一般”接待了他。索索把他拉到一边,指着棺材说:“这个人儿融化了我的铁石心肠。她去世了,我对人类最后的柔情也随之而逝。”他把手按在胸口,说:“我心孤独,如此孤独。”

  在葬礼上,极具控制力的索索终于崩溃了。棺材下放到土里,他也跟着跳了进去,被人们拉拽了出来。卡托的遗体下葬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不祥的人影朝他们走来。索索注意到,那正是奥克瑞纳的间谍。他赶紧向墓地尽头跑去,他越过一个栅栏,从妻子的葬礼上消失了——如果说卡托是因为斯大林的疏忽而去世的话,这个结局无疑极具反讽意味。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斯大林从人间蒸发了。“索索沉浸在悲痛之中,”莫诺瑟利泽说,“他几乎不说话,别人也不敢和他说话。他一直在责怪自己没有听我们的话,颐指气使地把卡托带到了炎热的巴库。”他或许感受到了斯瓦尼泽一家人对他的敌意,于是回到了哥里他母亲那里。当见到曾经的同学时,“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