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奶牛示范农场和中国人营养结构改良
我到任驻华农业和科技公使以后启动的第一个重大农业技术合作项目，是永乐店示范奶牛场。这是继永乐店中以示范农场之后，我在中国开展的第二个农业项目，碰巧都在同一个地点。开展中国－以色列之间在奶牛生产技术领域里的合作，既因为中国十分需要，也因为以色列在牛奶生产技术方面成就显著。以北京三元奶牛公司原有一家农场为基础的北京永乐店奶牛示范农场，获得巨大成功。中国人的一个梦想早在公元前6000－8000年前，古人就学会驯养动物以满足人们的饮奶需求。黄牛、野牛、山羊、绵羊甚至骆驼都在驯养之列，现在世界不同地区都靠这些动物为人类供给奶品。我没有喝过骆驼奶，但据说味道不错，也可能。发酵奶制品如奶酪也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在地球北部地区如欧洲和北美洲，人们日常习惯吃用较多的奶和奶制品，而在热带地区和远东国家，传统食物中牛奶所占分量则很少。中国是传统上不习惯饮用牛奶的国家之一。中国人喜欢蔬菜而不吃奶制品，而奶制品含有丰富的重要营养成分钙。有意思的是，中国人不像美国人，他们不需要太多的钙来防止骨质疏松，因为中国人对动物蛋白的消费较少。另一个与中国人消费牛奶有关的重要问题是，大部分中国人不耐受乳糖，这就是说，他们不能吸收牛奶中的糖份 乳糖。根据有关资料报道，上世纪90年代中国人均牛奶消费量大约为5公斤，2000年为7公斤，2005年为9公斤。我估计，目前达到了更高水平。但不同地区的差别很大，城市人均消费量达到20公斤，而农村只有4－5公斤。相形之下，根据同一份资料，2005年瑞典、荷兰以至以色列的人均牛奶消费量超过200公斤。应当指出，中国奶和奶制品消费量的增长开始虽然较晚，但发展很快。前任国家主席江泽民说过，他希望看到学校里每个学生每天喝上一杯牛奶。这是牛奶生产大发展的一个信号。后来现任国家总理温家宝在重庆考察时也指出，“我有一个梦想，要让每个中国人特别是小孩，每天都能喝上足够的牛奶。”这就是说，不光是学生而是每个中国人！当温总理说这话的时候，人民已经开始着手将梦想变成现实。1994年我回到中国考察永乐店示范农场运行情况，遇到邻近的三元牛奶公司的领导，我对他们说，中国农业发展的下一步重点将轮到牛奶行业 了。对方不以为然，他们告诉我说，这不现实，这是梦想，中国人不喜欢喝牛奶，特别不吃类似奶酪这样的奶制品， 他们看不到牛奶行业有什么大发展。话音未落，江泽民主席发出的上述号召使情况立即改变，大家一下子明白了发展牛奶生产的重要性。2000年我赴任以色列驻华公使，接到三元公司打来电话，他们称我是“牛奶业的预言家”。我不否认，这是对我的称赞。今天面对中国奶牛业的巨大成就，我不禁想，从中国牛奶事业发展的历史来看，江泽民的作用是不能磨灭的。项目起死回生还在我和三元公司的朋友谈到牛奶行业的发展前景时，我就向以色列政府建议和中国合作建立现代化奶牛场，并将建议书留在了大使馆。过了几年，以色列农业部长埃坦于1997年访问中国，他准备告诉中国政府，以色列准备另外开展一个农业合作项目，但他暂时拿不准什么样的项目具有吸引力。部长到了北京，就这个问题与大使馆人员进行商议，才听说几年前奥尔默特先生就写就了一份报告。有人从抽屉里找出我那份多年的建议书并交到了部长手里，于是这位以色列农业部长告诉中国农业部长说，以色列准备帮助中国建立一家示范奶牛场。部长在北京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正在以色列忙于别的工作，还想不到这个项目有实施的前景。我到大使馆上任后听说这件事情，知道我的想法将付之实施，心里十分高兴。但是我也发现，奶牛场项目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农业部答应了的事石沉大海，我们太没面子了。
关键是以色列国内有关部门通气不够，资金问题没有落实。我想出了一个主意，将项目移交给以色列外交部负责国际合作的部门办理，农业部将项目拨款转交外交部。我是从农业部出来的，认识部里说话算数的重要人物，于是便找到秘书长和部长本人提出建议，要求将项目的预算转到外交部负责国际合作的专门部门，以便推动项目的实施。经我不断施加压力，谢天谢地，最后总算达成一致，农业部接受了我的建议，外交部也十分赞同，项目才走上了正轨。我终于可以推动项目的实施了。项目有关两方面的合作是取得成功的基础。我到任北京并接触过中国农业部的官员后得知，项目的中方合作者是北京三元奶牛公司，这是一家以经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的集团企业，归政府所有。我到该公司进行访问，与我们未来的合作伙伴建立联系，为当时我们已经决定在北京建立的奶牛项目选址。我与公司的副总裁一见面就强烈感到，他们对这项合作非常热心。副总裁连声称赞以色列的农业技术成就，并相信奶牛示范农场一定会取得成功。他告诉我说，他们方面将全力支持和配合。说实在话，我心中还是没底，类似这样的项目我在别的国家干过不少，但在中国是头一次，而中国和别的国家有所不同：在中国这样巨大的国家里，我们必须把项目精心办成一个样板。第一步是确定地点。我们到不同的地方踩点，在一个地方见到一大片玉米地，我当即说：“项目就定在这里。”三元的人也立刻同意了。双方一拍即合，由此开始的与三元的合作，有如一场“恋情”。我特别感谢我与三元公司副总裁范先生的良好友谊。应当说，人之间的合作是项目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人们也许将这种友谊称之为“关系”，这个词在中国常常用以表示人们之间的亲近。我想，我与范先生之间关系的奥秘在于，范先生充分认识到，我对合作项目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推动公司奶牛部门取得实实在在的成就上，他看到，在与提供设备的以色列公司进行讨论和谈判时，我代表的是三元的利益。“软件“是关键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要创办一家奶牛场。那时我饲养4头牛，给牛挤奶，一直想把挤奶的手工活取消掉，用一种机械加以代替。我不曾想到，时隔几十年，我竟然在异国他乡实现了我儿时的这个梦想，创办永乐店示范奶牛场，而且是一个采用机械化挤奶技术和实行电子化控制的现代化奶牛场。来到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中以示范奶牛场，你会见到在不同类别围栏里圈养着的一头头体形硕大的奶牛，它们安静地咀嚼按定时定量配给的饲料，或者悠闲地缓慢走动。示范农场并不需要从以色列将牛运来，我们使用的是中国当地的奶牛；种牛来自加拿大，牛群在中国出生，称为“中国奶牛”没有问题。每只奶牛都有自己的“身份证”，这是装在腿上的一个信号机，编有号码，为的是随时监测牛的健康状况。设备是用以色列的，构筑物按照以色列方面的计划施工。奶牛场基本按照以色列的经验和管理方式进行布局和操控，在饲料配方上，则注重根据中国奶牛品种的具体情况进行合理调试和配置。电脑控制房可谓整个奶牛场的神经中枢，随时随地观察和掌握奶牛场1000多头牛的饲养、产奶、奶质等多方面情况 ，而且连室外的阳光、风力、湿度及土壤湿度等方面信息也一一记录在案。奶牛每天定时淋浴，牛场经常保持适宜的气温和环境清洁。奶牛场将先进的以色列技术加上细致周到的管理，诸如饲养、疾病控制、现代化挤奶方式应用于中国本地牛，实现了向中国消费者提供质量上乘的新鲜牛奶。我曾听我们的专家说，原先场里的付酬办法是根据手工挤奶得到的牛奶重量计算的，有的工人为了增加牛奶的重量，不惜往牛奶里加水。现在不行了，因为采用了机械挤奶技术，牛奶通过挤奶机直接流入储罐并自动称量，旁人是无法改变牛奶的实际重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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