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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25)

  2月底,天气愈发温暖。弗里施潟湖的冰面变得越来越不可靠,但大多数试图跨越冰面的人都已完成他们危险的旅程。据估计,跨过冰面的难民人数约为450 000人。[12] 最后,3月4日清晨,冰面彻底融化。对仍留在包围圈里的人来说,现在唯一的逃生途径是通过船只。已跨过潟湖的人聚集在沙嘴两端,不是在北面的皮劳及紧邻的内陆地区,就是在南面的维斯瓦河—诺加特河河口和但泽—哥腾哈芬地区,等待搭乘船只赶往西部。但第一支驶离皮劳的船队获得成功后,“威廉·古斯特洛夫”号和“施托伊本”号的悲剧使许多人不愿冒险进行这种短途海上航行赶往德国北部或丹麦。

  截至3月初,几乎所有平民都已离开海利根拜尔包围圈,包围圈内只剩下各个德军师支离破碎的残部,许多师,例如第18装甲掷弹兵师,遭受的损失极其严重,不得不就地解散,将残部编入其他单位。师长和军长们再三向上级询问部队的撤退计划,但却徒劳无获——希特勒已决定,第4集团军继续坚守自己的阵地,尽管从战略、战术或人道主义的角度看,这种做法都已毫无意义。虽然德军不断采取纪律措施,但散兵游勇开始聚集在沿岸的一些小港口。

  在此期间,红军继续着他们的准备工作。面对包围圈南部的第48和第3集团军已遭受到严重损失,这片地区变得愈发平静。苏军的主攻将从海利根拜尔正对面发起,在北面,他们还将对德国人与柯尼斯堡的陆地连接展开打击。包围圈日趋萎缩的周边阵地也造成了困难,苏军发现,随着他们的日益逼近,部队往往缺乏足够的空间实施有效部署或机动。为缓解拥堵,华西列夫斯基将近卫第2集团军调离前线,让该集团军休整,准备参加消灭柯尼斯堡和泽姆兰半岛包围圈的战斗。

  3月12日,“北方”集团军群司令洛塔尔·伦杜利克大将被调去接掌“库尔兰”集团军群,他留下的职位由第2集团军司令瓦尔特·魏斯接任。魏斯的家乡蒂尔西特早已位于苏军战线后方,他接任“北方”集团军群司令,也许是希特勒调集本地官兵在自己的家乡作战,认为这样能让他们发挥出更大斗志的另一个例子。翌日,聚集起的风暴爆发开来。苏军对德军防线的炮火准备是自一月攻势以来最猛烈的一次。尽管如此,守军还是将苏军最初的几次进攻击退。现在,德军士兵就在为他们提供支援的重型武器前方的阵地内奋战,这些支援武器通常构成了支撑点。苏军的进攻伴随着德军的反击,他们没能达成突破。但是,德国人不可能长时间守住自己的阵地,特别是在包围圈的北部。在那里,“大德意志”师徒劳地试图挡住苏军近卫第11集团军密集的部队,他们被渐渐逼退,于3月16日退至海边,海利根拜尔包围圈与柯尼斯堡的连接终于被切断了。次日,勃兰登堡被迫放弃。由于没有足够的燃料和运输工具,镇郊的一座大型弹药库不得不被炸毁。

  3月14日,包围圈的南部阵地也遭受到巨大压力。随着苏军第48集团军向海利根拜尔推进,德军第131步兵师和第541人民掷弹兵师的残部被逼退,第24装甲师的左翼遭到包抄。包围圈南部的整个周边阵地后撤至阿尔特帕萨格(Alt Passarge)—哈默斯多尔夫(Hammersdorf)—比克瑙(Birkenau)一线,沃利斯基的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逼近了布劳恩斯贝格。有那么一阵子,苏军包围该镇的企图被蜿蜒的帕萨格河所阻,这使德军第28猎兵师组织起顽强的防御。3月17日,苏军工兵部队在布劳恩斯贝格与弗里施潟湖之间的河面上成功搭设起一座桥梁,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的部队迅速冲过德军第14步兵师的残部,随即到达位于海利根拜尔南面不到2公里的韦尔姆滕(Wermten)。不过,在布劳恩斯贝格东南面,沃利斯基的部队却无法取得如此迅猛的进展,布劳恩斯贝格于3月20日陷落后,苏军才得以将补给物资运往前方部队。

  德军第24装甲师发现苏军部队已深深插入到自己的左侧,因此,必须实施进一步后撤。围绕海利根拜尔与布劳恩斯贝格之间的铁路线,艰苦的战斗肆虐开来,第24装甲师最后三辆坦克击毁了20余辆苏军坦克,暂时守住了这条铁路线。可是,海利根拜尔镇已成为下一场大规模攻势的重点目标。3月21日,用一名参战者的话来说,“这是决战的一天。”[13]德军发起的反击无法击退苏军向海利根拜尔镇的纵深渗透,事态很明显,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包围圈被压缩,而是即将发生崩溃。

  到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后方单位获准跨过潟湖转移至沙嘴。3月21日晚,德国第6军军长格罗斯曼将军派出他的参谋长,男爵冯·莱德布尔上校,第九次请求上级批准后撤。目前,罗森贝格这座小港口依然畅通,尽管已处在炮火轰击下,但如果获得批准,仍有可能实施一场疏散。但希特勒再次拒绝了这一要求。

  海利根拜尔已成为整个包围圈内的伤员收容点。彼得·巴姆是一名军医,他在海利根拜尔一座废弃的工厂里搭设起一所80张床位的战地医院。他对自己这支医疗队救治伤员的数目作了记录,他在战后统计出,他这个小组治疗了13 000名伤员,每天救治200-400人。伤员实在太多,巴姆发现他们的毛毯越来越短缺,因为伤员被运走时都将毛毯带走。为解决这个问题,巴姆不得不派出宝贵的人手,跟随伤员坐船从罗森贝格赶往皮劳,伤员运抵后,再将这些毛毯回收,重新带回海利根拜尔。有时候,负伤的人数超过了被疏散的伤员数。此刻,海利根拜尔已处在苏军炮火轰击下,巴姆和1 200名伤员挤在这所医院内。足智多谋的医护人员想方设法寻找自愿帮忙者:一群法国战俘同意到医院帮忙,另外还有些俄国妇女。另一些医疗单位也被纳入战地医院中,五辆军用大巴车被征用,以便将伤员们运往罗森贝格。有些重伤员,特别是那些头部受伤者,不太可能在这场漫长的疏散过程中生还下来——这场疏散先是赶至罗森贝格,然后经海路来到皮劳,再从那里坐船返回德国。巴姆这所战地医院旁有一座机场,但镇子遭受的炮击越来越猛烈,很难说服运输机驾驶员长时间待在跑道上,等候伤员从医院运来。巴姆的军需官想出个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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