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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33)

  海利根拜尔包围圈的覆灭对德军指挥链造成了影响。由于实力严重衰减,“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存在似乎已属多余——第2集团军已被划拨给“维斯瓦河”集团军群,第4集团军作为一支有生力量已不复存在,第3装甲集团军在泽姆兰半岛的残部已不足一个军。因此,魏斯和他的参谋人员获准撤离,他们的工作交由第4集团军的米勒将军及其参谋人员接替。

  对柯尼斯堡而言,海利根拜尔包围圈覆灭的第一个后果是10 000名伤员的到来。拉施对此举是否明智提出质疑,但他得到保证,这些伤员一旦康复,便能为守军提供深受欢迎的支援。最后的战斗开始前不久,拉施下令将伤员们送往皮劳。

  人民冲锋队也从皮劳来到柯尼斯堡,海因茨·克罗尔也在其中,他最初是从韦劳而来。克罗尔原先并未被召入军队服役,因为他的一条腿在膝盖以上被截肢,但现在他却是一名军队行政文员。他在柯尼斯堡有一所小公寓,现在他高兴地发现,寓所完好无损。克罗尔唯一的问题是,他那条假肢严重受损,只能用胶带和绳子扎起来。他已从柯尼斯堡的一个矫形供应商那里订了一具新假肢,这次刚好趁着回城的机会去供应商那里取货。令他失望的是,店铺已人去楼空。住在旁边的一名妇女告诉他,义肢铺已迁至一所学校内,接下来的四个下午,完成自己的文书工作后,克罗尔便一瘸一拐地从一所学校寻找到另一所学校。最后,他来到一座被严重破坏的校园,这里堆放着大量矫形义肢。矫形供应商早已搬至这里,但却遭到炮火的轰击。在废弃的建筑内翻寻了几个小时,他发现了一个写着他名字的包裹:里面是他的替换假肢。他兴奋地返回到自己的寓所。[17]

  曾跟随第367步兵师奋战于勃兰登堡—柯尼斯堡公路的博多·克莱内,现在也进入城内。7-20刺杀希特勒的行动失败后,诸多后果之一是德国军队里也设立起类似于苏军政委的职务。这个职务被称为Nationalsozialistische Führungsoffizier(NSFO,国家社会主义指导员),设立在团级以上的各个单位,克莱内就被任命为他们团里的国家社会主义指导员。他的一个任务是视察前线,为士兵们朗读党专为国防军创办的新报纸《铁拳》上的文章。克莱内知道这些文章与现实没太大的关系,对自己能否解决士兵们的怀疑也不抱任何幻想。他的团在柯尼斯堡东北部与师里的其他单位会合后,他继续从事着这个不受欢迎的工作,但还是在4月2日(复活节的星期一)抽时间探访了这座日益荒废的城市。

  柯尼斯堡的守军无奈地看着城外的苏军日益强大,消灭海利根拜尔包围圈的部队现在被重新部署到这里。俄国人知道德国守军弹药短缺,他们公然在白天调动部队,夜间也不关闭车辆大灯。守军面对着实力无比强大的敌人。拉施在战后估计,整个苏联空军三分之一的力量被调至他这片区域。面对这种状况,德国人只有高射炮,弹药还不足,根本无法指望得到德国空军的帮助。炮兵们估计,他们的弹药只够打一天。至于兵力方面,拉施的守军不超过35 000人。而苏军投入围城的兵力多达25万,当然,这个估测数包括各种运输和后方单位,他们不会被投入战斗。不管怎样,尽管苏军的各个部队并不满员,但与守军相比,还是具有压倒性优势。德军第5装甲师突围后,俄国人在坦克方面也具有绝对优势——拉施手上只有一个突击炮连。一些德国人后来才真正了解到苏军的优势:

  穿过内陆赶往战俘营的途中,苏军部队铺天盖地,以前只是估测,现在却清楚地显现出来。柯尼斯堡包围圈上,大炮一门接着一门,尚未使用的弹药堆积如山……各个村庄里挤满了他们的部队。[18]

  一名德军团长也有类似的经历:

  我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炮兵集结。一门大炮接着一门大炮,一个炮兵连接着一个炮兵连,各种口径,大批弹药。这里还有一排排坦克和“斯大林管风琴”。这些武器中的大多数从未使用过。各种武器组成的车队接连不断,沿着各条道路赶往柯尼斯堡。各个路口都有女兵加以管理,她们以娴熟的技艺指挥着交通。俄语路标、指示牌、画有部队符号的标志随处可见。各个村庄,各个农场,哪怕是最小的树林,都被部队占据。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到处都是苏军部队。[19]

  斯大林下达的指示是,对柯尼斯堡的总攻不得迟于3月28日。面对这种压力,华西列夫斯基坚持认为,这个时间安排无法做到。他的看法是,歼灭海利根拜尔包围圈后,需要数日才能将炮兵和空军力量部署到柯尼斯堡周围。遇到部下的反对意见,斯大林的反应与希特勒不同,他聆听下属的观点,同意稍事推延行动发起时间,甚至增派人手帮助华西列夫斯基。

  4月2日,米勒将军来到柯尼斯堡拜望拉施,拉施回忆道:

  令人惊异的是,尽管经历了海利根拜尔包围圈的覆灭,但他仍充满幻想,无法理解我对态势的悲观看法。他要求将所有师长、各独立单位指挥官,特别是党的领导者召集起来。在大学的地下室里,他向他们发表了一通坚强、极度乐观的讲话,表明他对最后胜利的信念。他能为我们提供的是一个新组建的战斗群,由第4集团军最后一战中幸存的士兵组成,这些人只配备着寥寥无几的手枪。他说,一场庞大的攻势将从这座城市发起,从而将俄国人赶出东普鲁士。我指出这样一场攻势要想获得成功至少需要4-5个深具战斗力的师时,他却无法说明能从哪里搞到这些部队。但他坚持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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