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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36)

  (4月9日)拂晓,敌人加强了对城市北部的炮击力度,那片地区仍在我们手中。航空炸弹几乎一刻不停,雨点般落向我们的指挥部、炮兵阵地和支撑点……经过炮火准备和空中轰炸,敌人集中力量,对市中心北部(大致为大学区)发起进攻。推进中的敌军部队与各支撑点守军之间的巷战持续了一整天。由于敌人占尽优势,我们的支撑点一个接一个丢失。

  ……“舒伯特”战斗群坚守阵地直至傍晚时刻。敌人在本战斗群防区内渡河的企图被扼杀在萌芽状态。敌人冲向国王门(Königstor)和扎克海姆(Sackheim),逼近了罗斯加滕市场(Rossgarten Market)……为阻止敌人的进攻,第31团的左翼撤至新市场(New Market),并沿兰德霍夫迈斯特大街(Landhofmeisterstrasse)延伸至柯尼斯大街(Königsstrasse)。后撤中的其他单位被召集起来,作为援兵投入战斗。下午早些时候,敌人设法从各个方向逼近市中心。巷战和逐屋逐房的争夺随处可见。躲在地下室里的平民绝望至极,他们哭喊起来,但这种呼声湮没在激战声中。战线极不清晰,实际上可以说是一片混乱,没人确切地知道哪一部分在我们手中,哪一部分在敌人手里。战斗群指挥官与团里的联络早已中断,同样,各股部队也已丧失与友邻单位的联系。组织战斗已不复可能。各支撑点的守军只能各自为战。

  在这种情况下,我接到上司舒伯特少将的指示,他让我带上两个可靠的人,设法赶到位于阅兵广场的守军司令部,以便让司令官了解我们这个战斗群的状况,另外,我还要弄清其他地方的情况,特别是我们的友邻部队;弹药补给问题也需要解决;最后,我还要弄点一级铁十字勋章,准备颁发给那些英勇奋战的士兵。

  不幸的是,完成这个任务后,我却无法返回战斗群指挥部,因为离开守军司令部的掩体时,我的右大腿被弹片炸伤,无法行走。[27]

  4月7日,柯尼斯堡与泽姆兰守军之间依然保持着联系,拉施提出迫切的请求,要求上级批准突围。这样一场向西的突围必然要放弃柯尼斯堡,因此,拉施对米勒的断然拒绝并不感到意外。截至4月7日结束前,通往皮劳的最后一条道路已被切断。冒着密集的炮火,守军试图重整其迅速消耗的部队。第61步兵师剩下的兵力勉强够三个营,他们被派去加强普雷格尔河的防御。由于炮击造成的延误,他们到达得太晚,已无法阻止苏军在北岸夺取几处立足点。4月8日清晨,这些立足点内的俄国人向西北方冲去,与从北面切断皮劳公路的苏军部队取得会合。

  4月8日,科贝良斯基所在的师也从北面向柯尼斯堡压去:

  确定我们在柯尼斯堡市中心的准确位置不太容易。另一些突击组在相邻的街道上作战,每到一个路口我们就得停下,以获取关于我方位置、敌军阵地以及整体态势的具体情报。

  又一次停顿下来时,一座小旅馆的招牌引起了我的注意。出于好奇,我推开大门,走入宽敞的门厅。这里挤满了年迈的妇女,她们当中,至少有五个体衰者坐在轮椅上,还有两人患有手颤症。每个人看上去都惊恐万状。

  门厅的尽头传出一阵响亮的骚动。一位年迈的德国人站在四五个苏军士兵当中,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我们师里的人。这个德国人个头不高,头发花白,身穿深蓝色制服,鎏金纽扣,镶着花边,配有肩章。几名苏军士兵显然认为他是个重要的德国军官,于是把他拖向门口。这位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一遍遍喊道:“Ich bin der Portier!”(我是个门僮)

  我听懂了他的呼叫,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于是,我插手干预,向几名士兵解释了他在喊些什么以及他为何要穿这身制服(当时,我那些同胞大多来自农村,以前从未见过门僮),然后,我建议这位老人赶紧把这身制服换掉。

  但我的翻译任务并未结束。门僮事件刚刚了结,我便听见门厅的角落处传来一名妇女的喊叫:“请您离我远点,我都50岁了,老得足以作您的母亲……”然后我看见一个陌生的苏军士兵搂抱着一名竭力挣扎的妇女。我上前询问这名士兵是否明白她在喊些什么,没等他回答,我便把她的话翻译了一遍。这名20来岁的士兵顿时恼羞成怒,他放开那位妇女,用俄语大声咒骂着,朝大门走去。

  我们继续前进,中午时,我们的突击队逼近了市中心普雷格尔河上的一座桥梁。从这个有利的位置,我们可以看见两座大型建筑的轮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皇家城堡和柯尼斯堡大教堂。它们都是古建筑中的杰出作品,但1944年8月下旬英国皇家空军的空袭,再加上我们发起最后突击前实施的炮击,这两座建筑已遭到严重破坏。

  很快,我们遇到了托尔斯季科夫上校近卫步兵第1师的近卫军士兵,他们隶属于近卫第11集团军,该集团军正在河对岸向前推进。这场会师是战役整体计划中预见到的决定性事件之一。[28]

  这座城市被彻底包围。德军第561人民掷弹兵师被切断,师里的大多数幸存者待在包围圈外。当地国社党高级官员们组成的一个代表团找到拉施,要求用电台联系他们缺席的大区领袖,请他批准实施突围。科赫将他们的要求转达给米勒。米勒修改了下达给拉施的指示:柯尼斯堡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但可以用实力较弱的部队向西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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