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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38)

  我们无法与左侧的第171团取得联络,只听见冲锋枪的射击声从各个地方传来,无法判断他们究竟在哪里。穿越铁路线时,猛烈的火力从两侧射来,我们不得不退了回来,尽管我们原本打算从这里取得突破。我们的向导,中校克泽尔博士,完全迷了路。于是,我们冲入一片已被彻底摧毁的工厂区,敌人的坦克本应在这里集结,但我们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

  突然,我们意外地发现自己位于荷尔施泰因水坝和普雷格尔河河畔。此刻,天色已渐渐放亮,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沿荷尔施泰因水坝向西而去。我们这群士兵现在只剩下40-50人。在墓地里,我们损失了许多弟兄。我们设法穿过几座被俄国人占据的房屋,没有被他们发现,直到我们的尖兵在附近的粮仓遭遇到敌人的火力打击。片刻间枪声大作,所有的窗户都朝我们喷吐出火舌,就连河对岸也开火了。遭到四面八方火力的打击,但我们还是设法来到一排粮仓的顶端。在这里,我们转向右侧。我们已无法沿荷尔施泰因水坝继续前进,因为这片地区里的每个人都已被惊动,从这里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刻已是清晨5点,黎明的雾霭中,能见度相当好。

  最后,在沼泽地里耽搁了一整天后,我们终于穿过默迪滕与大荷尔施泰因(Gross-Holstein)之间被水淹没的沼泽。不远处有一小群171团的士兵,20来人,几名军官带着他们,另外还有在我们之前出发的第548人民掷弹兵师的一小批人。突围失败了,只有少数人和几辆突击炮成功逃脱。突围行动发起后没多久,祖道少将就在路易斯教堂(Luisenkirche)附近阵亡。[29]

  这个混乱的夜晚,士兵和百姓为躲避炮火的轰击而逃回城内时,德国人的指挥和控制彻底崩溃。有那么一阵子,城市的西部防御完全敞开,德国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恢复了防线。

  克莱内和第367步兵师的一些战友也靠近了柯尼斯堡的公墓,他差一点闯入到一个苏军防空阵地中。驻守在高射炮周围的苏军士兵朝他们射来猛烈的火力,德国人落荒而逃。与团部人员会合后,克莱内再次出发。尽管炮击有所减弱,但依然危险。克莱内的指挥官卡斯纳上校被弹片击伤了胳膊。克莱内和战友们把上校送至财政部大楼,这里已搭设起一座战地医院。将上校留在医院后,他们动身赶往多纳图姆(Dohnaturm),那是城内另一座老旧的堡垒,现在已成为第367步兵师第974掷弹兵团最后的指挥部。[30]

  一些德军士兵组成临时小组,试图逃出柯尼斯堡。科贝良斯基所在的部队驻守在一所医院的废墟中,他们抓获了两名德军士兵,这两个德国兵交待了他们的企图:

  他们的部队是一群乌合之众:几个战斗群的残部,外加一些作战小组,还有些出于各种原因与部队走散的士兵。夜色降临时,300多人聚在这里,其中有一些平民,还有三名妇女。

  几名高级军官率领着这群人,他们决定设法逃脱,趁着夜色穿过这座城市,以便到达沿海湾向西延伸的主干道。他们的计划是避免战斗,悄无声息地溜过我们的防线,寄希望于我方士兵的粗心大意和熟睡。

  一辆缓慢前行的虎式坦克(苏联方面的记述经常将所有德军坦克都称为“虎式”,所以不能从字面上去理解)走在最前方,几辆汽车尾随其后,再往后是步行的队列。起初,进展顺利。他们从我们所在的医院经过,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些散兵坑(我们的哨兵在里面呼呼大睡)。然后,他们又经过我们的团部驻地,继续前进了300米,突然,为首的坦克陷入一个深深的弹坑中,整个队伍停顿下来。

  对这支逃跑的队伍来说不幸的是,就在这时,两名苏军炮兵朝一门野战炮走去,这门火炮伫立在环绕着前院的灌木丛中。这两名炮兵去接替熟睡中的哨兵。来到火炮旁,他们突然看见一辆汽车和一些德军士兵站在15米外。两名换岗的哨兵赶紧唤醒熟睡中的炮兵,四名炮组成员迅速调整火炮,一炮命中了那辆汽车。惊慌失措的德国人四散奔逃,炮兵们用冲锋枪对着他们开火射击。为躲避火力的打击,一些德国人跳过篱笆,逃入院落和房屋中。有些人紧贴着一道围墙,大多数人仓促逃离,开火还击的德国人寥寥无几。突如其来的战斗声惊醒了许多熟睡中的苏军士兵,他们加入到炮组人员中,对着已瓦解的德军队列猛烈射击。德国人退入森林,街道上至少丢下10具尸体。[31]

  科贝良斯基决定将两名被俘的德国兵派回去,劝说其他德国人投降,并告诉他们,明天早上6点30分回来,然后,他坐下来享受配发了不少伏特加的晚餐。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个被俘的德国兵准时出现了,身后还跟着100多名德国兵。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佩戴军官标志,当然,一些军官可能在投降前扯掉了军装上的军衔标志。[32]

  4月9日拂晓时,拉施知道自己的防线已土崩瓦解。他的作战态势图上清楚地表明形势已是多么无望。柯尼斯堡市中心的西部边缘,第61步兵师的残部在施特恩瓦特堡垒周围勉强据守着一段一公里长的防线。米科施临时组建的师驻守在第61步兵师的东南面,封锁了进入施泰因水坝(Steindamm)和利岑特(Lizent)的通道,舒伯特实力锐减的战斗群继续沿普雷格尔河守卫着东面的防线。一支人民冲锋队和临时战斗群构成的混编部队坚守着立陶宛塔(Lithuanian Tower)周围的废墟。东北方,第367步兵师的主力继续控制着陈旧但却依然强大的格罗尔曼堡垒(Grolman),而第69步兵师的一部和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部队构成了城市北部的防御。西北方再度出现没有确切部队守卫的情况,那里只有些缺乏协调、支离破碎的战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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