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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40)

  燃烧的房屋腾起阵阵黑烟。室内装饰物、乐器、烹饪用品、绘画、瓷器——所有的一切都被抛至屋外。被炸毁的车辆停在燃烧的坦克之间,军装、装备到处都是。醉醺醺的苏军士兵在这片垃圾中跳舞、胡乱开枪、找寻自行车骑行,他们摔倒在地,满脸血迹地躺在路边。尽管竭力反抗,但哭泣的姑娘和妇女还是被俄国人拖入屋中。哭泣的孩子们寻找着他们的父母。这一切令人无法忍受。我们列队而行,眼前的场景难以言述。街道两侧的沟渠里满是尸体,许多尸体身上的痕迹明确无误地表明她们受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虐待和强奸。大批死去的孩子倒在四周,一些尸体被吊在树上,他们的手表已被抢走。眼神惊恐的德国妇女被带往各处,喝醉的苏军士兵用鞭子抽打着一名德国修女,一位老妇坐在路边,她的两条腿已被车辆轧断。农庄被焚毁,家居用品扔在道路上,跑过田野的奶牛被胡乱射杀后倒在地上。德国人的呼救声不断传入我们耳中,但我们救不了他们。妇女们逃出房屋,高举着双手呼救——俄国人在身后追赶着,如果追不上,他们便开枪射杀她们。太可怕了!我们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

  所有人都没了靴子,许多人光着脚。无人照料的伤员发出痛苦的呻吟。饥饿和干渴是最大的折磨。苏军士兵从各个方向对我们发起袭击,他们从某些战俘身上抢走大衣,又夺走另一些战俘的帽子,装有微薄个人物品的手提箱也被抢走。有些东西是俄国人都想要的。他们呼喊着:“手表!手表!”我们手无寸铁,根本无法反抗这种强盗行径。[34]

  1943年初,德国第6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投降时,充当伤兵收容中心的建筑物(被包围的德国人早已耗尽了医疗用品,因此,这些建筑无法被称为“医院”)被苏联红军随随便便地付之一炬。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柯尼斯堡。试图从起火的房屋中逃出去的人通常被开枪射杀。

  博多·克莱内发现自己的军官标志被扯掉,他的靴子,就连他的袜子也被俄国人抢走。他的手表是受坚信礼时他的教母送给他的。他不想让它落入劫掠中的苏军士兵手中,于是,他摘下手表,抛给站在路边看着他和他那些战友列队走过的一名俄国妇女。幸运的是,另一名德国士兵有一双备用的劣质鞋,他把它给了克莱内。被俘后没多久,克莱内被带离战俘队伍,送入一座建筑内,里面还有另外4-5名德国军官。看押他们的卫兵将子弹推上膛,准备枪毙他们。在关键时刻,一名苏军军官插手干预,阻止了这场处决。[35]

  拉施获知战俘们遭到系统性劫掠后,向华西列夫斯基提出紧急交涉,出于对自己声望的考虑,后者试图将德国战犯的物品归还给他们。但这种尝试被证明毫无作用。华西列夫斯基也许认为批准对城市实施劫掠,与抢劫德国战俘是两码事,但他的部下们并不在乎这种细微的差别。在战斗中生还的如释重负感,遭受损失的愤怒,这种混合的情绪在大量酒精和苏联宣传工作不断影响的推动下,被他们发泄到受害者身上。

  苏军占领柯尼斯堡的第一个早晨,冯·伦多夫来到他工作的一所地下室,查看了待在里面的伤员。苏军士兵已来过这里,抢走了所有人的手表,还殴打了一名在此帮忙的俄国妇女。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救护车上,年轻的护士们竭力自保,抵御着几个特殊的侵入者。我不敢想象那些家伙变得更加自信后会发生些什么。此刻,俄国人忙着抢夺战利品。最引人注目的是我们的仓库。我默默无语地站在一堆堆食品前,遭受围困的几个月里,这些食物从未分发给我们,我愤怒地回想起自己的幼稚,回想起我和我那些伤员一直在挨饿。大批最好的罐头食品和补给物资,本来可以让数百人吃上整整一年,现在却在几个小时内被破坏殆尽。

  “大夫”在手术室里为伤员们进行包扎。一群护士已逃到这里,装出帮忙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苏军士兵在伤员中逡巡,搜寻着手表和可用的靴子。他们当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哭了起来,因为他一块手表也没搞到。他举起三根手指:如果不能立即得到一块手表的话,他就枪毙三名伤兵……终于,一块手表从某个地方出现了,他拿着这块表,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第一批苏军军官的出现彻底摧毁了我对尚能忍受的结果的最后希望。与他们进行交谈的一切尝试存属徒劳。同样,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任其摆布、穿着衣服的假人而已。他们打量我时,只看我肩部以下的部分。过道上的两名护士被抓住,并被拖在他们身后,她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被释放了,弄得衣衫不整。她们在过道上漫无目的地徘徊,这里根本无处藏身。新的麻烦不断出现在她们身上。[36]

  许多德国方面的记述(尤其是那些深受戈培尔启发的记述)谈及来自苏联东部地区的苏军士兵,也就是所谓的“蒙古人”,施加在德国百姓身上的恐怖行径,受害尤深的是德国妇女。但冯·伦多夫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这些士兵的军纪实际上要比那些来自苏联西部地区的士兵更好些。他最大的希望是让自己的工作人员得到保护,结果,一名苏军少校真的提供了这种保护,这名少校出现在手术室,要求将他脸上的一个小疣子切掉。在枪口的威逼下,冯·伦多夫给他动了手术,这位少校非常高兴,当晚,他为受到惊吓的护士和伤员们提供了保护。可是,第二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事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起初是相邻的建筑内传出苏军士兵追逐妇女时发出的尖叫声,绝望的轮奸受害者甚至喊出“杀了我吧”的惨叫。但随着折磨的继续,伦道夫写道,受害者实施抵抗的力量渐渐丧失,灵魂中的某些东西似乎不复存在,尖叫声被歇斯底里的笑声所取代。多次作出干预,保护她那些护士的“大夫”,也在手术室里遭到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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