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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43)

  苏军在波美拉尼亚多路突破至海岸,对魏斯造成了更大的打击。现在,他的集团军与日趋萎缩的德国本土相隔离。分发给第2集团军的7 000吨弹药和补给物资堆放在斯德丁周围,但由于铁路线已被切断,这些物资不得不通过海路运送。盟军对斯维内明德的空袭,炸死的主要是平民,但也破坏了当地的铁路网,港口也严重受损,已无法向东面发运补给物资。这些军用物资不得不被运往吕贝克和施特拉尔松德(Stralsund),这种转运工作耽误了时间,而组织船运耗费了更多的时间。在此期间,第2集团军不得不依靠他们几乎已耗尽的库存物资为生。对苏联红军来说,突破至海岸后不久便出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德国第2集团军严重缺乏补给,其机动能力和应对西翼遭受彻底突破的能力受到极大的限制。如果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迅速采取行动,他的先头部队也许能抢在魏斯收缩其西翼并从西面保护但泽和哥腾哈芬之前到达这两座城市。最起码,几乎已动弹不得的德军装甲部队会被打垮在两座城市西面相对开阔的地区,而无法撤入位于郊外的丘陵和森林地带。

  对但泽和哥腾哈芬周围成千上万的难民们来说,与德国陆地连接的中断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有些人经历了漫长的跋涉,从东普鲁士最远端逃至此地,已不愿再次上路,宁愿在这里面对即将到来的苏联红军,而其他人则踏上了向西逃亡的道路。有些难民在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突破至波美拉尼亚海岸前到达了奥得河,但大多数难民发现逃生的道路已被切断。正如前面描述过的那样,一些难民被逼入沿岸受包围地区,而大多数难民转身向东,返回但泽。已间歇出现化冻的天气突然间再度降温,整片地区被一场大雪所笼罩。但泽周围的道路迅速发生拥堵——积雪遍地、后撤中的德军前线部队、各种各样的后方单位以及成千上万名疲惫、绝望的难民。

  罗科索夫斯基的回忆录不出所料地对难民问题作出了稍有些不同的叙述:

  大批难民也严重妨碍了我们的前进。戈培尔的宣传机器给德国人的头脑中灌输了太多对苏联军队的诬蔑诽谤之词,他们只要一听到我们临近的消息,立即带上自己不多的家什,携儿带女背井离乡出逃。公路和乡间小径上挤满了这些向东或向西跋涉的难民。另外,道路上还散落着敌人丢弃的军用装备。我们的部队前进得十分困难。

  但难民们很快发现没人会伤害他们,戈培尔的宣传完全是骗人的谎言,于是他们放下心来,返回了自己的家园。道路上再次充满滚滚人流,不过现在他们是往回走。[4]

  一些颇具先见之明的德国人在铁路线被切断前便动身赶往西部。1月22日,瓦尔特劳德·福特从她妹妹安娜玛丽·格拉赫那里获悉,带着小孩子的妇女,如果有家人在西部的话,允许立即离开。她的丈夫汤姆在1944年阵亡于比亚韦斯托克,早在1942年,汤姆就曾告诉过她如果她和两个孩子(艾丽卡和伊姆岑)不得不背井离乡的话该如何行事,正如安娜玛丽·格拉赫记述的那样:

  “如果你们不得不逃亡,给孩子的背包里放满巧克力,因为一块巧克力能让你支撑一整天。”(这些年来,他一直将飞行员口粮中配发的巧克力省下,并把它们寄回家。)“你们随身只能携带最重要的东西。准备个双肩包,这样就能腾出双手抓紧孩子。”

  两个小姑娘现在已长大了许多,除了背包,艾丽卡还拿着个小包,伊姆岑也拎着个小箱子……瓦尔特劳德将有价证券和一些照片缝入一个亚麻袋,这个袋子由她贴身携带。收拾完毕,她们又带上两套换洗衣物。当天晚上,我们将这些物品放上一架雪橇,动身赶往奥利瓦火车站。尽管此刻天色已黑,但火车站充满了噪音和混乱。

  跌跌撞撞的醉鬼咆哮着穿过站台。经过漫长的等待,当地的一列火车出现了,把我们送往但泽。瓦尔特劳德已给火车站站长的妻子打过电话,请她问问她丈夫如何才能从但泽顺利到达柏林。询问了自己的丈夫后,施泰因克夫人回电话说:“清晨5点,我丈夫将在但泽火车站的三号站台等您。”当晚10点我们就到达了但泽,于是,我们赶到我们兄弟的岳母家,他们就住在火车站对面。

  ……清晨4点30分,我们来到但泽火车站,车站的状况令人沮丧。数以千计的难民涌上二号站台,朝一列驶来的客车冲去。根本无法挤上那列火车。我们在约定的地方等待车站站长。施泰因克先生终于出现了,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请跟我来,”便带着我们来到一个黑黢黢的站台上,党卫队的人已将这里封锁。这里停着一列空荡荡的火车。施泰因克先生打开一节车厢的车门后说道:“请上车吧,这是党卫队和盖世太保们运送家属的专列!”瓦尔特劳德带着孩子们登上这辆几乎空无一人的列车,我帮着她们把行李送入车厢,然后转身下车……没过多久,火车出发了,我站在那里向她们挥手道别了好一会儿。

  我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站台上,凝视着那列带着瓦尔特劳德和两个小姑娘驶向未知世界的火车渐渐远去。我还能再见到她们吗?[5]

  武装党卫队“警察”师已从鲁默尔斯堡被逼向北面,但该师的主力设法在劳恩堡周围实施重组。党卫队旗队长哈策尔竭尽全力在挤满难民的道路上重整他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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