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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48)

  拂晓时,赖达的道路上再次挤满军用和民用车辆。上午10点,后方爆发出猛烈的射击声。大量拥堵、停滞不前的车队一次次遭到机枪和坦克炮的打击,随后又被苏军坦克碾碎。没有谁还存有抵抗的念头。司机们抛弃了他们的车辆,武器和装备丢得到处都是,母亲们抱着她们的孩子,所有人都在奔逃。

  具备越野能力的车辆惊慌失措地冲过草地和田野,穿过房屋的前花园和篱墙,撞开途中没能及时移开的一切,但最终还是被某些障碍或雪堆困住。惊恐的人潮疯狂地涌向哥腾哈芬,搭乘坦克的俄国佬尾随在后,机枪火力和炮火不断射入这场难以言述的混乱中。

  与此同时,位于我们左侧的拉梅尔机场(Rahmel)被炸毁。燃料仓库起火燃烧,机棚被炸入空中。整片天空布满黑色的浓烟,黑暗中夹杂着爆炸的闪烁和火焰。可怕的一幕。另外,根据在诺伊施塔特下达的命令,我们的意图是在拉梅尔机场构设一道新防线——用这些仓皇奔逃、没有武器的人,他们已没有指挥官率领,只是惊恐地涌向哥腾哈芬。

  ……就在这时,我们的指挥官,骑士铁十字勋章获得者,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奥尔出现在混乱的道路上,他拔出手枪,另外几名下级军官和军士一同帮忙,将他那些部下从难民队伍中拽了出来。他们在被丢弃的车辆上搜寻武器和弹药,步兵们重新装备起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两个小时后,补充兵营再次作好了战斗准备。他们进入被炸毁的机场废墟,在跑道旁占据了阵地。[14]

  截至3月12日上午,第4装甲师的大多数单位都已顺利到达舍恩瓦尔德,他们在这里等待着进一步的燃料补给。朗格上尉率领着一支混编战斗群,由第33装甲掷弹兵团的残部和师里的半数坦克构成,他们击退了苏军发起的数次进攻,最后一批散兵游勇到达后,舍恩瓦尔德镇被放弃,全师撤往科勒诺特。几乎在这同时,德军步兵成功肃清了苏军在多纳斯贝格和夸森多夫(Quassendorf)周围的渗透。尽管遭受到损失,但后撤中的德军部队顺利赶往但泽和哥腾哈芬西面的新防线。装备的损失相当严重,但大部分人员得以逃脱。

  新防线离海边近得危险。除了后撤中各个师的残部外,另一个师也已从库尔兰调来,这就是第12空军野战师。该师在遥远的波罗的海“登陆场”接连不断的战斗中遭受到严重损失,而且,这个师是由空军人员组成,因而缺乏地面作战的经验,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一股深受欢迎的援兵。潘特纽斯所在的第337人民掷弹兵师据守着第2集团军防线的南端,他们的实力太过虚弱,已无法被称为一个师,因而被解散。潘特纽斯团的残部仍在前线上,现在被纳入第35步兵师辖下。潘特纽斯以前就认识他的新师长约翰-格奥尔格·里歇特中将,战前他是一名教官,潘特纽斯记得他是一名极为严厉的军官。作为一位东线战地指挥官,里歇特战功卓著,但潘特纽斯毫不意外地发现,里歇特将军并未对第337人民掷弹兵师的残部与第35步兵师的人一视同仁。经过数日的顽强奋战,这些新来者终于赢得了里歇特及其参谋人员的尊重。

  在此期间,柏林方面对指挥体系进一步加以调整。3月12日,第2集团军脱离“维斯瓦河”集团军群,重新回到“北方”集团军群辖下,以便将东、西普鲁士所有德国军队纳入统一指挥下。自1943年2月起便指挥第2集团军的瓦尔特·魏斯成为了“北方”集团军群的新司令,而伦杜利克被调去担任“库尔兰”集团军群司令。接替魏斯出任第2集团军司令的是迪特里希·冯·绍肯,这位东普鲁士人曾担任过第4装甲师师长和“大德意志”装甲军军长,也曾奋力搏杀,挽救过内林将军“漂流的大锅”。他被召至柏林后获悉了这一任命。希特勒结束简短的讲解后告诉他,他应该服从大区领袖阿尔贝特·福斯特的命令。令在场者感到震惊的是,颇具贵族派头的冯·绍肯傲慢地凝视着元首,说道:“我不打算将自己置于一名大区领袖的指挥下。”

  这种对希特勒的公然违抗闻所未闻,特别是因为冯·绍肯竟然省略了必须使用的“我的元首”这句话。古德里安和其他高级将领等待着希特勒不可避免的发作。没想到,希特勒盯着绍肯望了片刻后转身离去,喃喃地说道:“很好,绍肯,您自己决定吧。”[15]绍肯立即动身赶往但泽,3月13日,他乘坐飞机到达那里。

  设法撤至新防线的德国军队曾希望得到几天休整,但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只停顿了不到24小时便又发起了进攻。第7装甲师的冯·埃格洛夫施泰因发现自己被部署在哥腾哈芬南面,遍布树林的山丘上,他的任务是为步兵提供支援。尽管获得装甲部队的增援,但德军步兵发起的进攻还是在遭遇到激烈的抵抗后发生了动摇。次日,冯·埃格洛夫施泰因在一场炮击中面颊受伤。一辆摩托车将他送往战地医院,医院里挤满了伤员,大多是在苏军日趋猛烈的炮火下负的伤。[16]

  武装党卫队“警察”师补充兵营的军医皮希勒博士记录道,3月12日的炮击是他在战争期间最可怕的一次经历。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奥尔带着他的部下多次发起反击,试图恢复防线。尽管实施了顽强的抵抗,但守军的力量已越来越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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