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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50)

  除了将苏军步兵连的进攻击退外,这两辆黑豹还从出色的射击位置上开炮,共击毁五辆“约瑟夫·斯大林”式坦克、一辆重型坦克、三辆突击炮和一门大口径反坦克炮。次日(3月18日),格拉赫带着他这两辆黑豹坦克,继续坚守在第389步兵师防区内的同一处阵地上。他们利用一个非常有利的制高点,又击毁一辆“约瑟夫·斯大林”式坦克、两辆突击炮和两门反坦克炮,另外三辆苏军坦克也在这场激烈的炮火对决中被打得起火燃烧。

  三天三夜的生死决战,对体力的要求和消耗可以通过这样一个事实加以衡量,与步兵团团部通话时,在激战中生龙活虎的格拉赫沉沉地睡着了。

  经过三天的战斗,敌人的21辆重型坦克被击毁,我方坦克无一损失。[19]

  这种记述应该谨慎对待。自第一次世界大战首次出现坦克战以来,坦克组员们便开始夸大他们猎杀敌坦克的战果,如果被击毁的坦克位于敌人据守的区域,那就基本无法核实这些战果。这些“被击毁”的坦克很可能在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内便又重新投入战斗。但不管怎样,面对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敌人,第4装甲师的一小群战车确保了诺伊韦尔特村的防线。

  格拉赫及其战友们被抽调,这使第4装甲师的火力被削弱。3月16日,一场猛烈的炮击后,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穿过佩姆保,冲上村子东面的高地。经过一场拼死奋战,第4装甲师和友邻部队挡住了俄国人的进攻,但苏军重组后再次发起攻击,主要由近卫坦克第1和第8军执行,他们将德国守军驱离位于山脊最高点的165高地。一个装甲掷弹兵营(实际上,该营的兵力不到一个连)立即发起反击,他们冲向高地上的苏军阵地,重新将其夺回。第4装甲师目前隶属于费尔茨曼将军的第27军,他们接到一连串命令,越来越多地将其越来越少的有生力量调往第389步兵师的防区。过去,贝泽尔曾多次抱怨过这种抽调分散了他这个师的实力,现在,第4装甲师的作战力量已相当虚弱,这些命令就更加不受欢迎了。3月18日清晨,贝泽尔将师部撤至奥利瓦,准备把师里寥寥无几的残部撤离前线,但天色刚一放亮,费尔茨曼将军便下令取消这道命令。165高地依然是双方激战的中心,尽管到当日结束时,战线已越过这道山脊,但双方仍试图彻底控制住这座高地。

  当天下午,费尔茨曼将军打电话给贝泽尔,批评第4装甲师没能将165高地彻底夺回,并指出,第389步兵师的表现相比之下好得多,他们面对敌人强大的坦克攻势,一直牢牢地据守着自己的阵地。愤怒的贝泽尔作出的回复简洁而又中肯:第389步兵师打得这么好是因为第4装甲师将主力调过去提供了支援。而贝泽尔自己只剩下2辆坦克。[20]

  但泽和哥腾哈芬仍然挤满难民和后方单位。这些单位现在奉命将“冗余”人员派往前线,以弥补前方部队遭受的损失。但这些人之所以被分配到后方单位,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适合前线服役。他们的战斗力相当有限,因此,包括第4装甲师在内的许多前线部队,宁愿设法从自己的作战单位中抽调补充兵。例如,师属炮兵团把几个没有了大炮的连队解散,腾出的人员编为一个步兵连,再将这个连队配备给师里的一个装甲掷弹兵营。这种做法的理由是,这些人至少还留在自己的师里,而不是被派到其他部队。师里的两个装甲营,其中的一个营将剩下的车辆交给另一个营,用腾出的人员组成一个反坦克连。

  3月18日晚,一大群轰炸机从但泽上空飞过,将大半个城市夷为平地。历史悠久的老城区遭受的破坏尤为严重,挤在城内的成千上万名难民伤亡惨重。第二天,轰炸机群再次返回,对但泽市中心造成进一步的破坏。在此期间,疏散平民和伤员的行动继续进行着。海军商船船长海因里希·舒尔特已在一些大型仓库中设立起两座“难民营”,以便为绝望地等待着船只离开这座城市的人们提供些食物。尽管苏军轰炸机对但泽和哥腾哈芬的轰炸持续不断,但罗科索夫斯基和巴托夫都在回忆录中指出,轰炸对近海处德国海军战舰的行动几乎没造成任何影响。饱受重压的德军士兵坚守着港口外的高地,老旧的“西里西亚”号战列舰、“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和“莱比锡”号轻巡洋舰,继续用威力强大的舰炮为他们提供宝贵的炮火支援。苏联空军对民用船只的空袭取得了一些战果,但对德军战舰毫无影响;疏散行动继续进行着,并未受到太大的妨碍。每天离开港口的人数多达30 000人,他们被送往西部相对安全的地方。

  但泽的许多居民并不打算离开。此时正值寒冬,大雪会一直持续到三月。在那些体弱、年迈者看来,进行一场漫长、危险的逃生之旅实在无法想象。有些人并不相信东普鲁士难民们叙述的苏军暴行,还有些人觉得留在但泽非常安全。帮着姐姐和她的两个女儿赶在铁路线被切断前离开的安娜玛丽·格拉赫,现在在红十字会工作,帮着照料那些等待机会离开的难民。她被问及是否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我该如何决定?一方面,逃离但泽,到埃伯斯瓦尔德去找姐姐瓦尔特劳德和她的孩子的想法非常诱人,这座城市已被俄国人紧紧包围;但另一方面,我收到小姑子洛蒂的一封信,她在信中告诉我,她和我的婆婆正跟随难民队伍从东普鲁士赶来但泽。我犹豫不决,但随后决定留在城里等她们。这个选择很快被证明是正确的,因为没过几天,库尔特的母亲和妹妹便来到奥利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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