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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向东再向东:圣经与夏商周文明起源_苏三【完结】(58)

  我在阅读《羌族历史文化研究》时,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与河南老家相近的一些痕迹,这令我既惊讶又迷惑。其实这些迷惑使我有更多的推论——即便是远在河南的嵩县也与千里之外的四川西部阿坝地区的羌族人有隐约的文化联系,说明中华民族本有相似的根源。居住偏僻使羌族人成为古老的民俗博物馆,可通过他们印证昨天解释祖先来源。

  羌族人形容“带孩子”用“引”字,我老家方言中也称“生孩子”或“带孩子”为“引”,比如说“她引了五个孩子”意思就可能是“她生了五个孩子”或者“她带了五个孩子”,普通话中“引”并无此意。不过嵩县人表示畜生“生育”有另外一个词汇:“勃”。“引”表示“生育”时只用于人类。另外一个相同的字是,羌族人称成材的木头为“料”,我老家也同样称那些有用途的木头为“料”。四川人一般称“玩儿”为“耍”,嵩县同样不用“玩儿”而用“耍”。嵩县称呼孩子为“娃子”或“娃子蛋儿”,普通话中无此词汇,但四川地区却有“娃子”的说法。

  《向东向东,再向东》之利未记(5)

  对于一些野生食肉动物我老家那里称呼“老巴子”,但是听说四川的土家族才这样称呼“老虎”,并且是对他们祖先“巴”的纪念。

  河南嵩县还有许多与普通话根本不接轨的语言,比如称“头”为“抵脑”,称“蹲着”为“股斗”, 说人“漂亮”用“袅”,对于男性则用“排场”代替“英俊”,“生病”是“不美”,“上厕所”为“做点啥”。类似的奇怪话还有更多,几乎完全为汉语普通话之外的另外一种语言体系,在青年时代我在老家完全使用这些本地语言,后来我带外地的朋友到我老家,我讲当地话他竟然完全听不懂。当地人排斥普通话,称呼讲普通话的人为“烧包虫”,这种排外的习惯或许是当地土话保持千年不变独成体系的原因所在。但随着现代文明的冲击,在外地不通行的文字正在当地逐渐消失,以后恐怕会更因为电视广播的普及而彻底消失。传统与现代化是一对无法调和的矛盾,所以在今天抢救民俗并使用民俗去寻找祖先的根源,恐怕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了。现代化继续挺进一个世纪也许一切便会荡然无存,那时候想再找寻祖先恐怕会比今天更难一倍。

  还有一些关于植物的习俗嵩县与羌族也接近,比如某些特殊节日要烧柏枝驱邪等。

  《羌族历史文化研究》记录的“周绍琼葬礼纪实”几乎与我河南老家的风俗一模一样,比如,死在家里的人停放堂屋,死在外面的不能进家门;起棺的时候摔碎瓦盆,并且路上抬棺不能停歇,亲人在路上“不能哭泣以防打搅死者灵魂”,亲人要下坟墓去查看墓下情况等等。类似细节上的接近非同一般,河南嵩县与羌族肯定有族源上的联系。

  两者的婚姻与生育也一样有相通之处,但也不是完全相同。

  书中所列羌族特征与我家乡最突出的差异是在建筑方面,两者完全不同。我家乡传统使用土坯墙基,顶部为草和瓦比较多,而羌寨中的房子全部为石墙土顶。羌族人喜欢在房顶上放置一些石头雕刻的动物辟邪,如鸡和猪(或狗)等。但是河南嵩县房顶上一般放置两种动物:“兽”和鸽子。也有人说,“兽”就是“寿”表示“吉祥”,其实我看“兽”或“寿”的形状实际上为一个缩短的“龙”。“鸽子”的造型确实为鸽子无疑。至于这个“鸽子”为什么作为图腾飞上嵩县人的房顶,我想到了以色列人祭祀时使用的鸟:斑鸠和鸽子。

  嵩县境内似乎不善石雕,许多物品都用陶瓦替代,房顶上的“寿”和“鸽子”即为陶质。嵩县境内的瓦当饰纹中的一种为三角滴水 ,多为花,可能为梅花,屋檐每端用一个“猫头”,“沟沿” 上一般为植物造型。

  嵩县地区有用土夯造墙的,每驳为大约一尺高一丈长的立方;此外还有一种更讲究的方法,是打土坯,每坯大约10公分高,50公分长,30公分宽,盖房十分结实,几百年也不会坏。解放前用砖盖房的极其罕见,一般为大地主才有如此享受,土坯即为高档。当然了,这是起码50年前的景况,现今人们不仅住砖瓦房,而且多住现代多层楼房了。

  羌族地区有花样繁多的“云云鞋”,我老家同样有许多绣花鞋。但据我母亲说,最常用的花型为桃花、莲花、石竹子花和菊花。古代剪纸和绣花想必是每个女人必修的课程,我这代人也很熟悉,我自己幼年也喜欢传统“抨花”——一种比较简单易学的替花样方法:在原花样上面放一张纸,用铅笔在上面轻抹,最后即凸出花样,然后剪样绣花既可。

  在《羌族历史文化研究》206页看到这两种习俗令我感到十分亲切:每年农历8月14是山王节,18岁以上男性都参加。要在庙内杀一只大肥羊祭祀山王神,羊肉煮成“汤锅子”(既清炖羊肉),各人自带调料和“锅盔”,人手一碗盘腿而食。这正是我老家最常见的一种早餐:清炖羊肉汤,并且我们也称配羊汤的正宗馍为“锅盔”——一种一面烤焦的发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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