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暗战(3)
刘秀很郁闷,眼看天高任鸟飞,可以远离监视和隐藏杀机的洛阳,谁刘玄又改变主意了。关键时刻,冯异给刘秀出了一个主意:现在刘玄身边的心腹也不是很团结,分了三个阵营,一个是以王匡、朱鲔为首的绿林阵营,一个是以刘赐为首的刘氏宗族势力,还有一个就是以担任刘玄左丞相为首的中间势力,现在刘玄在绿林阵营和刘氏宗族阵营的意见之间动摇,那么现在还没有明确表态的左相的意见就很关键了,也就是说能否和左相搞好关系,成了关键。对于曾经是忽悠大王的刘秀来说,这个搞好关系的工作难度系数接近于零,于是他迅速的出马了,结果迅速的碰了个钉子,左相大人闭门不见。刘秀这下郁闷了,人家不见面,摆明了就是知道你忽悠人厉害,但就是不给你这个让我上当的机会。这时候冯异又给刘秀出了个主意,虽然左相不愿意给你巴结他的机会,但左相最疼爱他的儿子,而他的儿子恰好又是个吃喝嫖赌啥都爱干的纨绔子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懂的……
刘秀再一次展示了他过人的公关能力,结果是左相的儿子把刘秀当做了自己最好的知己,过命的朋友。当刘秀委婉的表示在洛阳呆得太久,作为男子汉希望能出去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左相的儿子立刻拍胸脯表示此时包在他的身上了。确实他也真够义气,在左相面前做了一切能为刘秀做的事。最后,左相答应帮助刘秀,在刘玄面前替他说了一些好话。鉴于左相的态度,支持刘秀的比分由1:1变成了2:1,刘秀终于获得了离开洛阳的机会。攻下长安的刘玄则再一次迁都,住进了长安城的大皇宫。
公元23年十月,刘秀顶着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的头衔风风光光的离开了洛阳,他的招安地点是在现今的河北一带。冯异、铫期、祭遵、王霸等人均随行。当刘秀踏上河北这一望无际的广袤土地的时候,他明白,从这一天开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成为全天下的主宰。
25 刘秀的第三只眼(1)
豪情壮志归豪情壮志,刘秀明白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道理,他更明白这次到河北可不是去考察旅游,机遇总是伴随着凶险,这一去前路漫漫,祸福难测。
河北燕赵之地,雄视中原,外控朔漠,自古就是兵家用武之地,更以名将辈出、战骑骁勇闻名,唐代大诗人杜牧曾感叹此地是“王不得不可为王之地”。不过当时河北的形势错综复杂,北有中山外患,东邻赤眉大军,南面是关中更始政权,西边是“陇西王”隗嚣的势力范围。活跃在河北的农民起义军就有铜马、青犊、五幡、五校、尤来、大枪、大彤、高湖等数十支,众达数百万人,各路太守无不拥兵自重,以求自保。刘秀手无一兵一卒,想凭一己之力招安河北,谈何容易。
因此,刘秀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决定。他在出发之前,把新婚燕尔的妻子阴丽华送回了新野老家。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举动,这也是刘秀和阴丽华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在说明在那一刻,刘秀已经有了脱离更始政权的心思,他远去河北,不能让自己的至爱跟自己共赴奇险,当然更不能把她留给自己今后的政敌。新野,那里毕竟还是刘氏宗族的势力范围,而南阳太守是自己唯一信得过的绿林军将领——王常。
安置好一切后,刘秀挥别爱妻,带着冯异等人北上。十月的河北,秋风飒爽,天高地远,自古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身处此景此情,刘秀也不禁感慨万千。
自从大哥刘縯被害,时刻处于更始帝监视下的刘秀不敢表露出丝毫的悲痛,现在的他终于才算脱离羁绊。从进入河北的这一刻起,孤独和悲痛就像潮水一样的涌来,不能自抑。起兵以来,最疼自己的二姐在小长安聚阴阳相隔,大哥刘縯英雄一世,为小人所害,自己和爱妻也不得不相隔千里,不知何时才能相逢。从舂陵到洛阳,多少知己成白骨,自己却依然手无寸兵,身无立锥之地,和当初起兵时的梦想与豪情相比,现实是如此残酷。一路北上,每当一个人独处时,刘秀内心的痛苦和忧愤就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到了晚上,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刘秀想起往事前程,忍不住流下了英雄泪。
在那个时候,和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的主簿冯异。冯异确实是一个心思细密,观察敏锐的人,他很快察觉到刘秀的异样。冯异很清楚,现在是刘秀事业的十字路口,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帮助刘秀战胜他自己内心脆弱的那部分。
25 刘秀的第三只眼(2)
一天晚上,冯异单独来到刘秀的住所。他看看刘秀布满血丝的双眼,叹息了两声,扑通一身跪倒在地,连叩了三个头。刘秀被冯异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说:“你干什么?快起来,有话直说无妨。”
冯异又叹了口气,直挺挺长跪不起。
刘秀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把冯异搀扶起来。刘秀指指冯异的胸口:“你今天跑我这里来连叩三个头,连叹三声,心中定是有大事,有什么事快说吧。”
冯异说:“自北上以来,主公酒肉不进,经常半夜还亮着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主公如此痛苦,作为臣下的却不能宽慰主公,我觉得很失职,今天来向主公请罪。”
刘秀一听冯异话中有话,赶紧制止:“你不要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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