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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_汤雄【完结】(26)

  蒋介石与姚阿巧的矛盾达到尖锐化,是1920年春。

  那年春天,蒋介石得了伤寒症,死去活来,生命垂危,住进了医院。蒋母王采玉知道后,魂飞魄散,她不顾自己年迈体弱,马不停蹄地带着儿媳毛福梅从溪口赶到上海,看望儿子。

  婆媳俩一路辗转来到法租界蒲石路新民里13号时,已是下午二时左右,婆媳俩急于赶路,一路上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蒋介石的病情使她们心焦如焚,早已顾不得干渴与饥饿了。

  “志清——”

  “阿巧——”

  还没近亭子间,婆媳俩便在楼下大呼小喊了起来。

  “你们上来呀。”楼窗里只传出姚阿巧的应答声。

  只闻声音在,不见人下来,婆媳俩只得手足并用,摸着破旧的木楼拾级而上。

  推开门,婆媳俩愣住了——

  房间正中,端放着一张角牌桌子,姚阿巧与几个男女正端坐在桌前搓麻将,嬉笑快乐着呢。见婆母与毛福梅俩人大包小裹地进得门来,姚阿巧这才不得不从牌桌上欠一欠身,说了声“姆妈你来了”,接过王采玉手中的包裹,两眼却依然落在面前的“方城”上。

  一股侥幸的喜悦之情涌上婆媳俩的心头:姚阿巧如此镇定地在叉麻将,想必志清的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阿巧,志清人呢?”王采玉问道。

  “在医院里。”

  “毛病怎么样?”

  “大夫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姚阿巧来不及把婆母的包袱放下,一屁股坐在牌桌前,兴奋地冲牌友们嚷道:“和了和了!这一副我和了!”

  在医院里?!

  婆媳俩的心“呼”一下又沉到了底。

  但姚阿巧那种麻木漠然的神态,让王采玉大为不悦,她颓丧地坐在床沿上,沉着脸问道:“那你怎么还……”

  婆婆的话音未落,一边的毛福梅狠狠白了姚阿巧一眼,“呼”一下把手中的一把油纸伞往牌桌当中一放,一肚皮气不打一处来:“在哪个医院?毛病到底怎样了?”

  姚阿巧见到横亘在面前的油纸伞,这才自知理亏,只好尴尬地把蒋介石因伤寒症住院急治的事情经过一一向婆媳俩和盘托出。

  那几个牌友见势头不对,也自识相地离桌而去了。

  婆媳俩听到蒋介石所住的医院及现在的病情后,即催着姚阿巧在前面引路,婆媳三人直奔医院。

  蒋介石的这场伤寒症来势很猛,他起先不以为然,再加上姚阿巧对他漠不关心,所以等到发觉,已是大病缠身,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幸亏张静江、戴季陶等几位结拜兄弟的及时而又鼎力的相助,他才得以及时进入协和医院进行抢救与治疗,并终于摆脱死神,转危为安。

  毕竟是花烛夫妻,毕竟双双共同生下了蒋经国,尽管夫君在外寻花问柳,另娶小妾,但生性憨厚善良的毛福梅非但不计前嫌,反而自告奋勇地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夫君的病榻前,担当起了为夫君端茶送水的义务。而姚阿巧则因有婆母与毛福梅的到来,反而更加没了牵累,更是一门心思地钻进了她的牌桌前。只是因婆媳她们的到来使本来就不大的亭子间显得更加狭窄了,而且也不敢过分地在婆婆面前放肆,只好去邻家的牌桌上尽兴了。

  这一阵来,姚阿巧的手气不太妙,一上牌桌,连连败北,将身边仅有的几许积蓄输了个精光。为了扳本,她只得亲自去协和医院找蒋介石。

  蒋介石已经大病初愈,人也日渐精神起来,体温也正常了,只是一场病魔纠缠后,使他浑身软弱无力。这天,他正倚在床头与毛福梅说话,忽然,姚阿巧走进了病房,来到了他的身边。

  “志清,这几天好些了吗?”阿巧笑嘻嘻地把一锅婆母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到蒋介石的面前。

  “唔,好多了。”蒋介石点点头,一场重病,一场罹难,终于使他的头脑有所清醒,他望望阿巧,又看看身边的元配夫人,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尽管阿巧与福梅两人在外貌上天差地别,一个小家碧玉,一个粗陋糟糠,但烈火见真金,疾风知劲草,事到如今,还是元配夫人好呀,就像一件贴肉布衫!

  三人各怀心事,无声无息地坐了一会。最后,还是姚阿巧憋不住,支支吾吾地开了腔:

  “志清,这个,你身上有没有铜钿?”

  “你问这是啥意思?”

  “姆妈与福梅姐来了,原来的一点点存货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家里总要开销的……”阿巧把一路上来已编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把铜钿交给姆妈用去了。”

  “这个……”,阿巧一怔,她没料到蒋介石会下出这么一步棋。

  “这……也不够的呀,房钱,电灯费,还有小纬国一天总要用掉几角钱……”

  “鬼话!”蒋介石斜乜着姚阿巧,冷笑道,“恐怕是赌资不够了,没有铜钿扳本了吧?”

  “你……”,姚阿巧被蒋介石一语中的,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蒋介石见姚阿巧这般神情,更断定自己的判断准确了,于是,他再也忍不住,鼓出双眼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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