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中国历代大儒_舒大刚+杨世文【完结】(321)

  以,在朱熹看来,道是第一性的,是物得以生成的根据、本原;道在器先,道本器

  末,道决定器。这种唯心主义的道器论在宋明理学中占居统治地位达数百年之久,

  从无异辞。对此,王夫之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批判,廓清迷雾,就道与器之间的关

  系作出了唯物主义的总结。他在《周易外传》中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

  谓之器,统之乎一形”,道和器乃是统一在“一形”之中的;“上下者,初无定界,

  从乎所拟议而施之谓也”,形而上与形而下之间也不存在一个凝固不变的分界,它

  们之间的区别本来并且始终都是相对的,是人们观察事物、思考问题时因角度不同

  “从乎拟议而施”的,因此,“上下无殊畛,而道、器无易体,明矣。”(卷5《系

  辞上》)王夫之还进一步指出:“天下唯器而已。道者,器之道;器者,不可谓道

  之器也”,由此推导出必然的结论:“无其器,则无其道”(同上)。器是体,道

  是用,器为本,道为末;规律是从属于事物的,却不能说事物是“规律的”事物,

  “洪荒无揖让之道,唐虞无吊伐之道,……未有弓矢而无射道,未有车马而无御道”,

  在证明“无其器则无其道”,“据器而道存,离器而道毁”(卷2),因此,“君子

  之道,尽夫器而已”(卷5)。这就是说,充塞天下的只有具体事物(器)、规律

  (道)就存在于具体事物之中,离开具体事物,也就无所谓“道”了;只要“尽夫

  器”,把具体事物认识研究透彻,“则道在其中”,就可以掌握规律。通过以上论

  述,王夫之大致理清了道和器之间的关系:天下唯器,器体道用,道不离器,道在

  器中。他的这一认识远远高于前辈及同时学者,代表了中国古代朴素唯物主义的最

  高水平。

  王夫之所建立的哲学体系中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他在一定的程度上做到了将

  朴素唯物主义与朴素辩证法相结合,从而将中国古代自老子以来的辩证法思想发展

  到一个新的高峰。比如,他认为物质是不生不灭的,“未尝成,亦不可毁”(《正

  蒙注·太和篇》,下引同),一车薪之火,一烈已尽,而为焰、为烟、为烬,木者

  仍归木,水者仍归水,土者仍归土,特希微而人不见尔”;所以,对于物质,只能

  “曰往来,曰屈伸,曰聚散,曰幽明,而不曰生灭”,“器”(物质)无所谓生,

  也无所谓灭,有的只是其存在形态的不同,即往来、屈伸、聚散、幽明等等变化;

  “生灭者,释氏之陋说也”,佛家的这种说法是讲不通的、难以服人的,如果有灭,

  灭到哪里去了?“太极浑沦之内,何处为其翕受消归之府”?有生,那么“太虚之

  内亦何从得此无尽之储,以终古趋于灭而不匮耶?”王夫之还认为,一切事物都是

  运动变化、生生不已的。他说:“动为造化之权舆”(《正蒙注·大易篇》,下引

  同),运动为事物之始,“不动则不生,由屈而伸,动之机为生之始”;而且,这

  种运动是绝对的,“夫天之生物,其化不息”(《尚书引义·大甲》),“若欲求

  其不动者以为泰,是终古而无一日也”(同上书《益稷》),静止则是相对的,而

  且,动与静对立统一,动静互涵,“静以居动,则动者不离乎静,动以动其静,则

  静者亦动而灵”(《正蒙注·大易篇》),“方动即静,方静旋动;静即合动,动

  不舍静”(《思问录外篇》)。所以,王夫之认为运动不外乎“动动”和“静动”

  两种形态,静是“静动”而非“不动”:“止而行之,动动也;行而止之,静亦动

  也,一也”(《正蒙注·太和篇》),由是而作出结论:“动静皆动”。可以毫不

  夸张地说,王夫之的有关论述及结论是中国古代动静观的最高理论思维成果。在王

  夫之的哲学体系中,宇宙也在不断发展变化。他说:“天地之化日新。今日之风雷

  非昨日之风雷,是以知今日之日月非昨日之日月也”(《思问录外篇》),修正了

  张载的“日月之形,万古不变”的说法;并且认为这种发展是“新故相推,日生不

  滞”(《尚书引义·太甲》),是“荣枯相代而弥见其新”(《正蒙注·大易篇》),

  从而得出变化日新、“世益降,物益备”的发展观;并且由此引申,如果不顺应这

  一发展规律,“守其故物而不能自新,虽其未消,亦槁而死”(《思问录外篇》),

  这其实也是对明末腐败政治的沉痛总结。

  在哲学领域,王夫之还有许多观点都是富于创见的。他的《相宗络索》从唯识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