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老师，这次你偷偷离家出走，都是我这个委托监护人的失职，我没有资格再做你的老师，这次带你回家之后，我就会辞职离开程家。”清癯老者厉声。
“老师，你不能这样，你在程家待了二十年了，如果离开程家，你要去哪里？”程佳絮连连摇头。
“天下之大，自有我容身之处，丫头，你放心，我饿不死的。”清癯老者听到程佳絮关切的声音，语气放软了几分。
“老师，你忘了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程家，离开我的。”
“我是说过，但是我做错了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清癯老者叹了一口气。
“就算有错，也是我偷偷离家出走地我的错，老师你不必自责。”程佳絮急道。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只是……有人一直把我视为眼中钉，借着这次机会，要把我……，算了，我们不说这个，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参加这个死亡率极高的WBG地狱训练营。”
“老师，其实你也知道，我们程家有一条祖训，凡年满十六岁的候选继承人，都要出去历练地，所以就算我是偷偷离开家，我也是照祖训行事，并不算大错。”程佳絮小声的辩解着。
“你这丫头，很聪明嘛，懂得用祖训出来做护身符。”清癯老者苦笑道，“可是，你告诉你，你多大。”
“老师，我……我十六，还有，我外表看起来像十七、八。”
“你还差三个月才满十六岁。”
“老师……”
“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啦。”清癯老者无奈的道。
“其实，其实我并不是完全偷偷离家出走，是有人知道的。”程佳絮轻轻地咬着下唇。
“谁知道。”
“我不能出卖他。”
“可是，程家的另一个候选继承人，你二哥说，他不知道你的下落，傻丫头，你被人卖掉，恐怕都还不知道。”
“二哥……”程佳絮面色大变，“二哥才不会卖掉我，他只是替我保守秘密而已。”
“直接说，这次离家出走，来到这种死亡率如此高的地方，是不是你二哥唆使的？”清癯老者用威严的目光望向程佳絮。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理由。”
“因为这是大哥的愿望。”程佳絮咬着牙道，“大哥从小就体弱多病，平时别的男孩子玩的东西，他都不能玩，总是躺在病床上输液的他，只能看不停的看书，其实他一直都很羡慕别的男孩，只是他的骄傲，让他装出喜欢安静优雅的模样，总是说那些生龙活虎的男孩子是乡下人。”
“所以，你这个女孩子就替他拼命习武。”清癯老者叹了一口气。
程佳絮没有说话，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所以在他十二岁那年，死去之后，你就把他的口头禅‘乡下人’挂在嘴边。”
程佳絮别过头去，“‘WBG黑市拳赛’是他最向往的地方，虽然他离开了，但我已经答应自己，一定要替他完成心愿，实现进入‘WBG黑市拳赛’的梦想。”
“丫头，你大哥这个梦想，你二哥可知道？”
“知道的，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清癯老者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他本来想说，既然是三个人的秘密，为什么老二身为男孩子，而且是程家百年一见的天才，不自己来“WBG”实现老大的心愿，却让女孩子的老三程佳絮只身涉险。
清癯老者看着程佳絮单纯的脸，不忍再去戳破真相。
“老师，你也知道，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我爸是从来不管我的，在程家，我除了大哥二哥，最亲的人就是你了。”
“可以这么说。”清癯老者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让我离开之前，再见陆玄一面吧，他救过我，我有些话想对他说。”程佳絮柔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
第六十章 散场
撒哈拉沙漠的夜晚，冷冷的夜风呼啸而过，遥远的夜空上有点点“繁星”。
荒芜的沙丘地带，显得特别寂静。
“找我出来有事吗？”陆玄望着眼前局促不安的程佳絮。
程佳絮的长发被风吹得有第秒年凌乱，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最初陆玄与她相遇时，从救生行禳中取出“送”给他的“WBG保暖服”。
“我……我想把这件衣还给你。”程佳絮红着脸，小声的说。
“不必了，这衣服本来就不是我的，你穿着吧。”陆玄淡淡的回道。
“噢，我……我不能再参加WBG地狱训练营了，我要回家了。”
“嗯。”
“我要谢谢你救了我。”程佳絮微弱的声音慢慢清晰了。
“那只是委托任务而已，嗯，再说，跟教官小队对抗时，你也替我杀掉过一名教官。大家扯平了。”
“其实……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程佳絮的表情突然有些迷惘。
二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静静的沙漠夜晚，只有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觉得很奇怪？”陆玄打破了僵局。
“奇怪？”
“嗯，这次你怎么不把‘乡下人’挂在嘴边？”
“这次啊……”程佳絮微笑道，“因为这一次，我想做回自己，之前习武是为了大哥，参加WBG地狱训练营也是，虽然我自己也很高兴能替他完成心愿，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我，今天晚上找你出来。我只是想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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