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僧人点了点头，道：“这些条件加起来，的确已经差不多了。”
王离笑了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黑衣僧人直勾勾的看着王离的眼睛，就像是要从王离的眼珠子里看出花来，道：“那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是什么？”
王离慢慢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最终让我们确定这样攻击的，下这样决定的，未必是我。”
黑衣僧人想了想，道：“也不是你师姐。”
王离看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的骂人的吕神靓，道：“当然也不是他。”
黑衣僧人点了点头，道：“所以是这蚂蚁本身，是控制这蚁殿的人本身。”
王离笑了起来，道：“你终于彻底想明白了。”
“是，这只蚂蚁已经通过你的吞金兽在我的感知之外进入了这个世界许久，所以它的判断也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依据，它杀死了那么多猫，通过黑猫控制那么多猫的手段……”黑衣僧人说到此处便已经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但接下来，他却是看着王离，道：“只是你未必要连这点都解释出来，因为这会暴露你更多的信息。”
王离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已经发现了我在故意拖延时间。”
黑衣僧人道：“是，你在故意拖慢语速，而且每个字吐字的间隔极不稳定时，我就知道你已经在刻意的控制语速来拖延一些时间，只是我不知道你故意拖延一些时间，对你有什么用处。因为按照我现在的判断，你对魏黛眉的状态根本束手无策。那你拖延时间是要做什么？”
王离并没有被识破真相的恐惧，他反而笑了起来，感慨道：“你猜？”
黑衣僧人冷哼了一声，他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情感也是很脆弱的，所以他决定在王离面前直接杀死魏黛眉。
然而就在此时，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喉咙里骤然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厉吼。
在刚刚，在王离扯到恐龙的大脑，语速开始刻意的变慢又变慢的时候，在中神洲的西部，在一片像是很久之前的海洋遗迹的荒原沙滩之中，有一名少女抱着自己的双膝，看着夕阳。
她显得很寂寞，很孤单。
至少在一个光头小僧出现在她身后之前，是这样的。
在王离扯完恐龙大脑的时候，光头小僧走到了她的身边，也坐了下来，一起看着红彤彤的夕阳。
这名少女是何灵秀。
她看着夕阳，慢慢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吾之道
模糊不清的厉吼在黑衣僧人的喉咙里喷涌出来。
但有更为清晰的碎裂声在魏黛眉的双手之中响起。
她之前一直静静的握着两个铃铛，也不说话，就像是在等待着审判的囚徒，甚至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
两个铃铛此时碎了。
缕缕的黑色云气就在她的手上消散。
她的眉毛突然动了。
接着就像是有无穷的生气在春天里绽放一般，她那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骤然出现了神光。
她整个人就像是瞬间活了。
她的眼睛里有了光。
她看着王离，微笑起来，道：“你来了。”
王离如释重负，然后他鼻子有些酸，一时竟是发不出什么声响。
魏黛眉便接着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啊！”
黑衣僧人突然愤怒起来，他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怒吼。
无数种不同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就像是实质一般喷涌出来。
整个天空骤然变成了黑色，无数的云气瞬间凝成黑色的法剑。
无数的法剑充斥所有人的视线，就像是无数的冰雹一样朝着王离和魏黛眉的所在坠落下来。
“泥砸杠头！”
这个时候吕神靓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接下来的声音变得清晰而冷冽，就像是一柄利剑在反复出鞘，“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别的手段我不如你，但用剑，你不如我！”
唰！
整个天空之中骤然出现一道剑痕。
所有黑色的法剑全部崩碎，碎裂的剑片被可怖的剑意反激回去，瞬间在空中变成一道直涌上天的黑潮。
“怎么可能！”
黑衣僧人不肯相信眼前所见。
“不是只有你见识过大帝都未见知过的世界。”王离的声音响起，“你始终都不认可我一开始的说法，你始终觉得你的级别更高，远超人类，但你忽略了你只是人类的某一个发展方向，你的方向，也只是一拨人决定的。但无数人异想天开的想法，却可以有无限可能。而且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只是你和郑普观的那种关系。”
“她的力量，源自于你！”黑衣僧人骤然反应了过来，厉声喝道。
“也不是全部。”王离道：“你不身为人，就不知道人有多么特别，你哪怕研究的清楚一个人每一个细胞的运动，你都无法弄清楚他们的意志，都无法弄清楚他们的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生物电流桥接！精神桥接！思维跳跃！”黑衣僧人似乎醍醐灌顶一般，接连厉喝出声。
“厉害。”王离点了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黑衣僧人是有些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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