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故人，那霄和仙子定然有着她看不透的天资。
至少在白岐看来，她主人很难动凡心，能被主人照顾的，要么是曾有交际，要么是天资出众，值得培养。
“叫姜义进来吧。”
姜长生忽然开口道，打断白岐的思绪。
“姜义来了？”
白岐错愕，她并没有听到姜义的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姜义的气息，不过她相信主人不会胡说，当即走向大门。
实际上，姜义已经来了数十年，他没有惊扰姜长生，选择跪拜在紫霄宫大门前，等待开门。
姜长生将万物三千鼎收入袖中，然后坐到大道乾元神座上。
吞噬宗枯的力量后，再加上这些年的修炼，姜义的身价已经超过三百天道香火值，绝对是姜族中最强大的存在，连天帝都比不了，所以他的到来，白岐毫无察觉。
很快，白岐带着姜义入殿。
姜义来到姜长生面前，恭敬的下跪磕头，面对自己的孙子，他自然没有掩盖自己的真容。
“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来见我吧。”
姜长生笑道，并没有摆出道祖的气派来，仿佛凡间爷孙相见。
听到姜长生的语气，姜义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见爷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疏远。
道祖在众生眼里高高在上，连姜族人都觉得他遥远，正是这种距离感让姜义面对他也很紧张、局促。
姜义抬头，连忙道：“子孙惭愧，没有尽到孝道，只是子孙之前没有颜面来见您。”
好年轻。
这是姜义看清爷爷的脸时，脑海里的第一想法。
在爷爷的脸上，看不到沧桑，看不到岁月留下的任何痕迹，可若是如此，越证明爷爷的道行深不可测。
姜长生伸手将他扶起来，随手一挥，一张椅子出现在面前，让他坐下，白岐则自己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姜长生开始询问姜义近来的状况，姜义如实回答，仿佛聊家常一般。
许久。
姜义鼓起勇气，道：“爷爷，自从我蜕变成大劫之神后，我心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他想引领我，起初，我以为我能克制，但每当我面对抉择时，这道声音就会出现，我怕长此以往，我会迷失。”
大劫之神？
白岐听得一愣一愣的。
姜长生道：“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很不错，那道声音乃是大道意志，是这片无尽虚空经过漫长岁月所凝聚的大劫怨念，你的潜力让它看到了希望，它希望通过你，血洗无尽虚空，重新建立虚空秩序。”
大道意志？
姜义皱眉，心里满是惊惧，他从未想过无尽虚空竟然存在着属于自己的意志。
那岂不是说，他面对的是整个无尽虚空？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姜义此刻也感受到压力，陷入沉默中。
白岐替他说出心声：“主人，那大道意志岂不是最强的存在？被大道意志盯上，能脱身吗？”
姜长生笑道：“若身处无尽虚空之中，确实无法脱身，当然，你若是能超越太乙之境，达到更高的境界，也能超脱大道。”
“超脱大道……”
姜义的眉头皱得更紧，太乙之境何其高深，纵然他吞噬了诸多强大力量，他仍觉得太乙之境永无尽头。
白岐连忙问道：“主人，您超脱大道了吗？”
姜义抬眼，看向姜长生。
姜长生道：“超脱大道的存在可不少，通幽之海的另一头是内虚空……”
他开始介绍大千世界，以及超脱大道的两种方式。
姜义与白岐早已知晓内虚空的存在，但对于内虚空，他们并不了解，他们认真听着，心里满是震撼。
没想到无边无际的无尽虚空竟只是大千世界之下的一方小角落。
以力证道，自身超脱！
道统飞升，众生超脱！
姜义体内的两尊大劫之神都被震撼到。
“怪不得武道自古以来，那么多强者去了内虚空就不回来，原来已经超脱……”
“道统超脱确实艰难。”
噬焰刀、魔祖都在感慨。
白岐眨了眨眼，问道：“主人，您应该已经可以超脱，但您追求的是道统超脱吧？”
姜义重新看向姜长生，眼里充满敬佩。
众生皆感激道祖，谁都清楚，道祖已经是无尽虚空最为强大的存在，他对仙道众生只有恩德，若无他，仙道根本不值得一提，可若无仙道，多少人想要靠武道变强，何其艰难。
昆仑界众生最开始只是被武道淘汰的武界众生罢了。
姜长生盯着姜义，道：“你有两条路，一是我直接斩断大道意志与你的因果，让你彻底不受他影响，二是靠你自己战胜他，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被大道意志选中看似不幸，但也可能是机缘，大道意志会推动着你变强，倘若你能反客为主，或许，你能成为无尽虚空前所未有的主宰。”
主宰！
姜义心神震颤，大为震撼。
白岐也被唬住，但她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主人迟早要离开无尽虚空。
这一刻，白岐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按照主人所说，修为太弱的话，可不能在内虚空生存。
姜义陷入纠结中，白岐则陷入忧虑中，一时间，紫霄宫陷入沉寂。
姜长生没有打扰，反而觉得有趣，他能听到两人的心声，他觉得只有纠结、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才有意义，太冲动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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