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陷入沉默。
这种可能，他当然也猜到过。
“所以……当年白塔之主的预言是正确的，经过近百年的发展，一旦我成为黑血之主降临的容器，末日也就到来了……”
钟神秀点点头：“而大贤者你，选择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阻止末日么？”
“是的，如果能抹消你这个载体，当然最好……可惜，当我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你已经服用了长生之血，成为‘长生者’……我这一百年来，也在默默等待，期待你能破局……但是，一切早已注定。”
伊斯里尔叹息一声：“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只能请你离开……”
“这个不着急。”
钟神秀盘起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不要飞升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以为到达根源，就会获得一切，是多么可笑……”伊斯里尔缓缓摇头：“正如我们信奉七难与司岁，就以为祂们一定会救赎我们一样……伟大存在并不需要信仰，是我们需要信仰，我们美化了祂们，我们将祂们变得更符合我们的想象……而一切，不过是骗人的。”
“历史上所有的‘飞升者’，飞升之后都没有结局……很显然，他们的下场都并不怎么好。”
“所以，我劝后来者不要飞升，这就是真相！”
……
“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你准备怎么消灭我呢？”
钟神秀喝了一口奶茶。
都是‘长生者’，或许他手段要弱一点，不如伊斯里尔丰富，但纵然失败，逃跑绝对不成问题。
在凡俗之中，‘长生者’已经可以视为神明，被尊为半神！
神与神之间的战争，往往是极为漫长的。
“不不不……我并不准备消灭你，反而准备帮助你。”
伊斯里尔狡黠一笑：“我要帮助你……飞升！只要你离开这个世界，那就不会伤害到这个世界了。”
很显然，他知道钟神秀飞升之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还是决定如此做。
“关于飞升祭台，我也有些猜测了，它或许……并不在灵界之中。”
钟神秀叹息道。
伊斯里尔的笑容一滞，脸上有些阴沉：“没想到，你的研究竟然到了这一步。”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灵界的边缘……”
钟神秀轻声回答：“再联想到我们每次通过道标，就会到达全新的维度，为什么通过苍天试炼之后，却反而会坠落俗世呢？”
“答案就是……整个现实世界，就是飞升祭台！我们……一直生活在祭台之上！”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真相！
灵界远比现实世界浩瀚广阔，对于灵界而言，现实世界就是一座祭台！
虽然只有‘长生者’，才能尝试飞升。
但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一切种种，人类与其它智慧生物的所有行为乃至本身存在，都是‘祭品’！
第358章 飞升
“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啊，神秘超凡的道路走到最后，一切又回归到了起点……”
钟神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你很聪明……我在五百岁的时候，才堪堪想明白这一点。”
伊斯里尔面容又变得平静：“所以……为了世界安全，请你飞升！”
“你真是……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与安全呢。飞升之后，我可能被暴怒的黑血之主吞噬，甚至灵魂都被抽出，生不如死……”
钟神秀摇头叹息：“那么……莫吉托家族、还有我的朋友们呢？”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可以给他们提供保护，只要你将你的秘密交给我。”
伊斯里尔微笑道：“为什么……你能如此快获得晋升？我在秘史中研究了你的一切，你实在令人惊艳……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晋升越快越好。将你的秘密交给我，我会照顾你的家人与部下……”
“真是贪婪啊……”
钟神秀惋惜道：“我拒绝你的提议。”
“不出意料的选择，毕竟没有谁愿意交出自己的底牌，纵然是即将死亡……”伊斯里尔叹息一声，蓦然一挥手。
浓郁的黑暗蓦然降临。
天空中的太阳宛若被日食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漫天星辰骤然浮现，璀璨无比，降下光辉。
在拜伦市之中，一道道阵法仪轨骤然亮起。
它们仿佛亘古如此，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却隐瞒过了钟神秀的感知。
所有市民都惊呆了，以为这是天罚。
也有的回想起百年前的灾难，发出痛苦的哀嚎：“为什么……灾难又一次选择了这座城市么？”
巨大的仪式范围，几乎笼罩了整座城池，如果从高空望去，就会发现在圆形的仪式内部，一道道光彩夺目的符文骤然亮起。
诸多密文连接，最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
在六芒星的最中间，就是钟神秀所在的咖啡馆！
“我在这快一百年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想要在你眼皮下完成这个仪式，而又不被你发现，也十分费劲的呢……飞升仪式十分复杂，我为此几乎投入了所有的积蓄。”
伊斯里尔露出纯真的笑容：“而且我知道，在你弟弟妹妹死亡之际，你一定会回来这里，看望他们的，正如当年的我一样。祝贺你……‘飞升者’阁下，你成功踏入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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