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没有说话的白猫，周白接着说道：“区别在于状态。”
“两个元素组成一模一样，甚至连分子、原子都是一样数目的大脑，他们所诞生的思维，区别在哪里？为什么会随着经历的不同发生变化？”
“状态。”
“哪怕所有的物质组成都一样，但只要物质的状态不同，他们的思维就是不相同的。”
“就好像决定了剑法区别的，不是剑本身，而是运用剑的方法。”
白猫冷冷道：“你想说什么？现在的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猫吗？”
周白缓缓说道：“一只三岁的猫，突然被灌入了另一只猫几千几万年的记忆，又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猫。”
“你大脑的状态因为海量记忆的灌入，已经和克莉斯缇娜全然不同了。”
“你们的好恶，你们的习惯，你们的感情，你们的梦想，你们的想法……全都已经不一样了。”
伴随着周白的话语，整个虚拟世界缓缓暗淡了下来，他的身影也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白猫落在这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我的猫已经没了。”
……
周白看着镜头中克莉斯缇娜所写下的话语，心中逐渐惆怅。
一旁的埃姆单膝跪地，恭敬道：“王，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看到一脸恭敬的埃姆，看着埃姆脸上找不到丝毫原本的样子，周白突然感觉到一股烦躁。
意识到克莉斯缇娜的消失，就好像是情绪大坝上的一道裂缝，让本来已经越来越淡漠的周白情绪再次起伏了起来。
他想到了在他和人身克莉斯缇娜的共同推演之中，未来所有的反对者都会被他改造洗脑，所有的人类都将服从于他的统治，平平安安、幸福安康地过上一辈子。
没有战争，没有犯罪，没有冲突……
他将以恐怖的力量统治世间，横压一世，镇压所有不服，让世界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
天魔池的运算告诉他这是一个非常美好，人类非常安全的未来。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就感觉到一阵心寒。
一个人高高在上，被所有人当作神一样去崇拜。
但一路走来，一同经历生死，相互依靠的克莉斯缇娜不见了。
同伴们也不会再跟他争吵，不会再和他开玩笑，更不会和他相互打趣，左道、景秀、钱王孙、赢毁、埃姆……一个个都好像泥塑木偶一样听命于他。
想到那个机械王座上的人影，周白只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寂寞。
而想到自己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像个机器一样，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运转着整个社会，去满足无数人的安全、幸福、生存，周白就感觉到一丝痛苦。
这将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一起开开心心混日子，唯独他要孤独地努力到天荒地老的文明。
第1112章 倒流
就在周白思考着的时候。
剑阵之内，艾莎低吼一声，转眼间已经变成了和整个阵法差不多大小的大狗，她焦急地看着剑阵的边沿。
“来不及了啊，马上就要到六个小时了啊。”
“好饿好饿……”
看着逐渐就要撞上剑阵边沿的巨大化身躯，艾莎咬了咬牙，吼了一声便冲了出去。
唰唰唰唰的剑气裂空声响起，艾莎的身上瞬间飙射出道道鲜血。
她的四肢、驱干被砍出了一道道深刻见骨的伤痕，从未感受过的剧痛出现在她的身上。
一直被周白和克莉斯缇娜好好保护着的艾莎，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正面作战。
好痛！这是艾莎的第一个想法。
周白和克莉斯缇娜他们对抗畸变、抗衡仙神的时候，是不是就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呢？这是艾莎的第二个想法。
咬了咬牙，艾莎发现自己还能够站起来，因为不断变大的身躯让她被撕开的伤口很快就变得渺小了起来，伴随着这种大小的变化，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于是艾莎开始用力奔跑，她一边跑，一边张大嘴巴，呼喊着周白的名字，就好像是街上呼唤着主人的狗儿一样。
但是迎接她的只有四周围守卫的天魔。
“警告：立刻停止你的危险行为。”
连续三次警告之后，一道道等离子光炮倾泄而出，直接命中了狂奔中的艾莎。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膨胀的高温等离子体彻底将艾莎的身体吞没。
“周……白……”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兽吼，艾莎膨胀的身形冲破了炮击，一路增长突破到了百米之高，浑身上下的毛发是大片大片的焦黑和碳化，整个人浑身浴血、左冲右突，茫然地呼唤着周白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周白在哪里，也不知道周白能不能听到，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越来越多的天魔爬上了艾莎的身体，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她的身躯。
血肉飞舞之中，一根根机械组织直接刺入了她的体内，开始注入大量的麻醉剂。
艾莎的动作也随之越来越慢，最终倒在地上，彻底被天魔重新镇压了起来。
……
“王。”天魔王‘吉’缓缓走到了周白的身前，一脸恭敬地伸出手来，将一本沾着血的小册子送到了周白的面前。
“这是我们从她嘴里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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