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出，字字如同雷霆，震的那水府功曹立定不住，几乎跌倒。
而他手下的鬼兵，却更是不济，都已经滚倒在地。
一喝之威，一至于此。
莫要说这水府功曹，便是胡公也都骇然望来。
王真灵神色不变，心中却也是微微诧异，有些疑惑。
却是不知道怎么地，自己如今明明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刚才一喝之间，却就触动了这丹陵县的法网，方才有着如此之威……
这是王真灵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此刻暗暗吃惊之下，抬头就看到自己顶上气运汇聚，宛如云霞。
虽然比不上当初自己为下及县令的时候强大，但是却也绝不输给他作为丹陵县尉的时候！
第十七章 及水
此时，王真灵心中就有所触动明悟。
权力来源于两者，一是上级的任命，二是下面的拥戴和平级的协作。
只有上面的任命，而没有下面的拥戴，平级的合作。那种官吏，就是被架空的，只有官职，而不能行使真正权力的！
而只有下面的拥戴，平级的协作，这叫做威望。
如果没有上级的任命，同样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有效发挥权力。
也就只有这两者相加，既有上面任命，也能够使唤的动下面，还能协调平级，这种权力基础方才稳固。
而王真灵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官职在身，然而现在随着时间过去，各种民间传说流传开来，甚至祭祀王真灵的神社建立。
作为王真灵的家乡，他的威望不仅没有减低，反而变得更高，更有着不少人信仰。
于是，此刻，王真灵方才注意到，自己回到丹陵县之后，顶上气运汇聚，居然到了这等程度。
而且居然还能够勾动官气法网，实在是王真灵开始所没有想到的！
那水府功曹好不容易站稳，再看王真灵已经，眼中已经充满畏惧：“哪位贵人在此，请恕下吏不知！”
“丹陵王真灵！”
王真灵淡淡的道：“你回去对及水君说，广阳乡的胡公要和我一起去灵伏郡，此地的社神之职会空出来。如果有事，让他去找新任社公吧！”
那水府功曹刚刚见识了王真灵的手段，此刻哪里敢质疑反驳王真灵的话？
自然唯唯诺诺的退走。
“王君，不会有事吧？”胡公有些忧虑。
“放心便是，我现在已经得了灵伏郡守杨君的重用，将要前往灵鼓县为县令。那及水君不敢造次！反倒是胡公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干脆早走为上！”
王真灵淡然笑道。
胡公一想也是，朝廷现在虽然是分裂，权威下坠。
但是余威犹在，还有着一个惯性。
不见那些山川地祇们虽然开始插手城隍社神之事，侵夺官府权限。
但是，毕竟还是不敢和官府正面冲突。
王真灵现在依旧有着官身，就不怕那及水君报复。
当下就道：“不陪王君了，我立刻收拾家当，北上去投闾岳！”
王真灵微微点头，却是仰首望天，心中想道，我家祖灵已经为丹陵县城隍，为丹陵鬼神之长。
如今地祇鬼神侵夺官府鬼神权限，族长让我来这广阳乡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按理说，现在这胡公，可是丹陵城隍的手下啊！
“不，应该不是我家祖先生出野心，想要一统本地鬼神。我家没有这般底蕴……更重要的是，我家祖灵作为城隍也不过数年，根基太浅，神力聚集的也不足，应该没有这等野心才是。再说了，族长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能耐，也不可能生出让我去对付那及水君的念头。难道是祖灵有意投靠及水君么？也是啊，现在的官府靠不住了？”
想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
这般事情，估计族长不好直接和自己说，所以这般拐弯抹角。
毕竟，是怕自己反对吧？
王真灵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话说官吏做的久了，还真是容易影响思维模式啊，时刻下意识的维护官府权威！
因为维护官府权威，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力量。
有趣，有趣！
……
及水算不上一条大河，也就不过只有丈许深。
然而当到了那及水水眼，幽暗深邃，却是彷佛千丈玄冥。
就在一团黑暗渊默之中，一座水府油然显现，宛如人间王侯府邸。
更是在那水府深处，一座深可五丈，宽有三丈余的大殿之中，铺着细密的青石地板，打磨光滑，甚至能够当做镜子一般照出人影。
大殿之中陈设着宝鼎，香炉，袅袅烟气微微吹入。
两边更是有着架子，陈设着各种青铜刀剑等等武器。
这些东西，怕都是数百年前，甚至是数千年前货真价实的古董。
神道富贵，远胜人间！
便是这么一座及水水府，几乎都可以说是富比王侯。
谁让神道寿命悠久，力量强大，随意收拢一点财富，就足够他人羡慕了！
然而现在，那位及水君却是咆哮如雷，愤怒的叫声甚至已经传入到了大殿之外。
“王真灵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闲事？若他还是县令，本君还敬他三分。如今却是河中陈氏已败，他的官职也都被朝廷罢免。如今居然还敢阻拦本君的事情，简直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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