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清凉，吹在脸上。
秦云轻轻摇头，道：“她并非卖身进的燕凤楼，只是普通契约，我已找燕凤楼证实，这事你也别外传。”
“不是卖身契？”田波吃惊，“那你怎么没带她出来？”
秦云道：“她终究进了这风尘之地，就算出来，也不可能嫁给豪门大族当正妻。她又不甘心为妾，小门小户又护不住她……她和我说了，如今日子也挺好，比终日在府邸深处孤独活着要开心的多。既然小霜她觉得开心，那便听她的，且她普通契约，将来想走也能走。”
“能出来，何必留在青楼？”田波忍不住道，“云哥，你糊涂啊。”
“人生百年，何必太在意别人眼光，只要她自己开心便好。”秦云说道。
“可终究是风月之地。”田波道，“怎能看着谢霜妹妹一直在那等地方，不管如何，先带出来。不能任由她性子。”
“你瞧不起名妓？”秦云看向田波。
田波一窒，才道：“我看，她是被那些风光迷花了眼，被诸多客人的追逐乱了心，回不去了，也不愿回去了。”
秦云却记得小霜的眼神。
“她没有迷花眼，乱了心。”秦云说道。
……
而另一边燕凤楼。
薛姨穿过主楼，沿着走廊来到东楼，回了尘霜姑娘的屋子。
“薛姨。”尘霜姑娘坐在那，静静的写着字，“云哥哥走了？”
“嗯，回去了。”薛姨道，“要不，小霜，你就跟秦云回去吧，过安生日子吧。”
“不！”
尘霜姑娘轻声道，“我哥的仇，我忘不了！镖局数百兄弟的仇，我忘不了！我没法过安生日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秦云真相？你哥的死，镖局数百兄弟的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妖怪。而是东龚郡‘百里家’纵妖行凶。”薛姨连道，“百里家太强大，而秦云他终究叩开仙门，已是修仙人，有他助你，报仇希望也大的多。”
“百里家。”尘霜眼中有着寒光。
妖怪为祸。
而却有一些大族，和妖怪勾结！以妖怪之名行杀戮、劫掠之事。
“百里家乃东龚郡第一大家族，根深蒂固，便是当地的郡守大人都很是忌惮，流水的郡守，铁打的百里家。”尘霜姑娘轻声道，“百里家老祖更是一位‘先天实丹境’的修仙高人，都活了超过两百年。百里家盘根错节，更有不少妖怪乖乖臣服听命。”
“我云哥哥，终究才叩开仙门，如何能敌得过？我请他帮我，只是给他招祸，是害他！”
“我已经死去一个哥哥了，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
尘霜姑娘轻声道，“还是按照我最先定的，色之一字，威力无穷，美人祸害一家族，祸害一城池的历史皆有，便是因为美人而亡国的都有！我不求亡一国，也不求能毁灭一城，可百里家仅仅只是一个家族而已，我不信穷一生之力，对付不了百里家。”
“小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算现在不告诉秦云。待得秦云将来有实力帮你时，你再告诉也不晚。你这么下去，可就越陷越深了，怕永远回不了头了。”薛姨连道，她是心疼，眼睁睁看着谢霜小姑娘走到如今这步。
“从进入燕凤楼那天起，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谢霜这个人，只有尘霜，名妓尘霜。”尘霜姑娘继续写字，没再多说。
薛姨微微摇头。
她劝过多次，只是根本无法动摇尘霜的念头。
“云哥哥。”尘霜姑娘露出微笑，轻声低语，“看到你回来，真好。”
第十三章 逃不过一个“利”字
尘霜姑娘临摹了几首诗词后，才道：“薛姨，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虞白’来到我广凌郡也有数日，邀他相会的青楼女子怕是极多，可听说他与谁相会了？”
自古江、钱二州被称作江南，人文荟萃，才子极多。
江南四大才子……在整个天下名气都很大，更受青楼女子追捧，青楼女子们甚至都不要银子，宁愿倒贴银子给这等大才子！更有愿意自荐枕席的。
“没听说。”薛姨道，“我让老沈一直查探此事。”
“嗯。”
尘霜姑娘一双剑眉微微蹙起，“这位大才子，来广凌郡。恰好是选花魁之时！要么他想要介入选花魁获得好处，要么就真的只是巧合。”
“一郡之地选花魁，这等大才子不会太在意吧？”薛姨忍不住道。
“如果他别有用心，想要让他帮我就很难。”尘霜姑娘道，“若真的只是巧合，让他帮我还有几分希望。”
随即尘霜姑娘露出嗤笑：“不过那些青楼女子在风尘之地久了，也是愚蠢。像这等大才子，名传天下，不知多少名妓仰慕，要让大才子心甘情愿相帮，岂是那般容易的？”
“让老沈帮我盯着，查他一举一动。”尘霜姑娘道，“随时来报。”
“好。”薛姨点头。
……
秦云、田波二人在夜色中骑马而归。
路过一座石桥时。
“嗯？”
石桥下，宁静的花阳河上正有一艘画舫，画舫上有些莺莺燕燕，更有两名男子在那饮酒作乐，美人作陪。
“是虞白大才子。”田波连道。
“虞白？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虞白，他是南明郡人吧，怎么来我们广凌郡了？”秦云也看去，这天下也需文人治理，和修仙者数量少的几乎是传说不同。文人数量就相对多了，秀才、举人们都是多少倍于“修行人”，江南四大才子在文人中绝对是名气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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