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非常痛恨那些所谓正道，否则也不会在会盟上一口气让一百多人在欲望之中自相残杀，教寒灵阁血流成河。
“确实，这样子也挺好。”凌雪忽然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容，好似底下所有正道的生死都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吴丞宇远远望着凌雪，发觉他当真是摸不清这个妖女的心思，千变万化，前一刻眸子中还有怒意，如今却是和煦如春风，他嘴上笑道：“正道如何，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妖魔才是最应该合作的。”
凌雪掩嘴轻笑，道：“三梵皇有句话说的很对，咎由自取，正道如何我不知道，你却一定会死在这里。”
吴丞宇骤然变色，闻言往后爆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妖皇的更多更完整的狰狞妖体呈现出来之后，却是与百年大阵奔溃爆发的无穷力量抵挡一起。
力挽狂澜于即倒？
吴丞宇望着凌雪这位为天下正道所负的妖皇，看到她那张秀靥因为抵挡一切而变得愈发白皙诱人，终于忍不住放肆大笑。
※※※
天崩地裂，叶枫再也无法从容坐山观虎斗。
他正想要赶紧趁这个时候动身离开，只是惊鸿一瞥望见困住寒月仙子的金刚天地中的细微变化之后，却是忽然变色。
正在这个当口，狂焰漫天落下，大厦彻底倾倒，将他所在之处埋成了一片废墟。
※※※
花和尚注意到城中的变化，眸子中露出几分讥讽，道：“本以为能够为三梵皇立下不世功业，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不要命的妖皇，真是可笑。”
寒月仙子冷笑道：“她是妖，但也是天下最一等一的剑修，你们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黄成仁淡淡然转而望向她，道：“我越发希望看到冰寒彻骨的仙子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只是很可惜，我该走了。”
寒月仙子忽然觉得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缓缓燃烧起来，秀靥悄然浮上一层红晕，她变了脸色，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黄成仁微微一笑，轻声道：“比起王道禅，我更擅长合欢禅，只可惜今日无法采补你了，不过想到日后什么时候听说长谷国坊泉城中出了一个放荡的绝世仙子兴许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骤然爆发的无数寒霜尽数被天地之中的光线遮蔽。
“好好享受吧，寒月仙子，不，陈玉霜小姐。”
黄袍轻舞，黄成仁施施然离开。
今日之后，确实不能再称之为仙子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破阵
陈玉霜。
这是寒月仙子进入月华宫之前的本名，她出生于中州淮扬城的修炼世家陈家之中，是嫡系的大小姐，那一年冬雪，她年仅十三岁，这时候的她十分活泼，与两百年后的外冷内热性子截然不同，待人接物都很是热情，直到那天世家中起了内乱后，才一切都变得不同。
家族长辈为了争权夺利勾结了西域的魔修，发动了一场清洗，逃亡的时候，她父亲为了苟且偷生竟然不惜下绊子陷害她的母亲，她难以忘记当时她那生身父亲弯腰谄媚笑着说要将她们母女二人一齐出卖给魔修的丑恶表情，在绝望怨恨的千钧一发之际，月华宫宫主正巧经过，顺手诛杀了追杀而来的魔修，救下了陈玉霜，问她留不留她父亲一条性命，她不顾母亲求情，只是轻轻摇头，这一代的月华皇杀了她父亲后，便带着她与她那失魂落魄的母亲到了月华宫，翌年的同一天，已经疯疯癫癫的母亲自杀身亡，陈玉霜为其守丧七天七夜，之后看清楚世间冷暖的她向月华皇请求修习寒阙诀，月华皇沉默良久终于同意下来，因为功法的缘故，需要在她真王境之前一直清心寡欲守身如玉，谁能预料当时那个犟丫头需要用多少的时间来踏入真王之境？
数百年时间还是数千年时间，抑或是穷其一辈子芳华？
两百年。
诚然，两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这些年以来，陈玉霜确实又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以及数不清的世态炎凉，哪怕到了真王境，不再需要保持清心寡欲，但她也似乎彻底失去了动情的天性，只是善良天性尚未彻底泯灭，所以才会三番五次帮助凌雪，不过，在这过程中更重要的还是凌雪为了所爱之人宁折不屈的精神将她触动，她尽管从没有提起过，不过将她收为关门弟子的月华皇必定明白，当时决定她父亲生杀大权的那一轻轻摇首之中，到底蕴藏了多么刻骨铭心的恨意。
怒其不争也罢，不解那个男人为何当初可以那般狠心也罢，这一切最后都形成了如今嫉恶如仇杀伐果断的她，以及对于天下男子都难以升起丝毫多余感情的寒月仙子。
正因为如此，黄成仁才说期待看到不再清心寡欲的寒月仙子，而是被身体欲念所左右的貌美尤物。
只可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放弃见证此等动人心魄的一幕。
不过他很清楚，以陈玉霜眼下的状态断然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突破他以穷尽半身元气凝聚而出的金刚结界，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受尽欲念之火的折磨，变成一个与从前高高在上的清心寡欲仙子全然不同的放荡女子，那时的她，只能既痛恨又无力的接受被淫念充斥的自己。
两百年的圣洁一朝玷污，没什么事情比起这个更加令黄成仁感到自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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