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笑吟吟的。
雪凌红了脸,忙道:“我在想,邀月楼赎身的姐妹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过得很差的?”
“嗯……难免有好有坏。”碧柳轻轻点头,叹道:“男人都是那样,刚好的时候,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一旦时过境迁,就像变了一个人。”
“女人就怕年纪大,美貌不在。”雪凌感慨道。
她暗自庆幸,自己服过昙梦花,会一直很美。
“可不是!”碧柳轻轻点头。
一提起年龄,她也情不自禁的发愁,对岁月这把宝刀非常畏惧,任你再美丽,岁月无情,终会把你变成一个没人多看一眼的老太婆。
雪凌笑道:“我倒不怕。”
“你——?”碧柳摇头笑道:“雪凌妹妹你现在年轻,不知道那种一天天变老却无力反抗的恐惧滋味,等你年纪跟我一样,就明白了。”
“姐姐可听说过昙梦花?”
“当然!”碧柳笑道:“那可是女人的圣物!”
雪凌笑吟吟的道:“我服过一朵昙梦花。”
碧柳明眸一下瞪大:“你服过昙梦花?”
雪凌笑着点头。
碧柳一下捉住她的手:“妹妹你有昙梦花?”
“我没有。”雪凌笑道:“不过公子有。”
碧柳又松开她的手,叹口气:“真羡慕妹妹你的福气。”
“要不,我跟公子讨一朵给姐姐?”雪凌道。
碧柳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叹道:“无功不受禄,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有什么受不起的呀。”雪凌笑道:“在公子眼中,昙梦花很一般,根本没那么贵重。”
“怎么可能!”碧柳摇头失笑:“拿出一朵,足够让任何女人疯狂。”
雪凌笑道:“公子眼界很高的,一般女人可看不上,碰都不碰……别客气啦,等公子回来,我讨一朵给姐姐!”
“真的不行。”碧柳忙摆手:“我不想让楚公子觉得我贪得无厌。”
“姐姐你呀,就是太见外!”雪凌笑道。
“楚公子对你慷慨大方,但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碧柳摇头道:“真不合适。”
雪凌歪头笑道:“那姐姐想成为公子的什么人呀?”
碧柳伸手去挠她的痒,雪凌笑嘻嘻的躲避,两女闹成一团。
李越正带着孙平在花圃里锄草,听到她们银铃般的笑声,摇头笑笑。
孙平道:“李师兄,咱们也歇歇吧。”
“歇什么歇,哪有这么娇贵!”李越哼道:“别净想着偷懒耍滑,老老实实干活!”
“唉……我想练功!”
“有的是时间让你练功,先把草锄了再说!”李越道。
“难道楚总管以前也干这些?”
“他干活比我还卖力!”
“……好吧,干活!”孙平有气无力的唉声叹气。
李越笑了笑,这个小家伙爱耍小聪明,性子懒,看着不像有大出息的,跟自己差不多,怕是当不成护卫,只能老老实实当个侍卫。
“碧柳姐姐,哪位姐姐过得不好?”
“我听说红袖姐成亲后一直没孩子,没少受婆婆的气。”
“咱们明天去看看吧!”
“她就在城里,去看看也好。”
第225章 人心
第二天傍晚,雪凌与碧柳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前。
雪凌上前敲了敲锃亮的铜门环,大门上方开了一个小门,一个中年男人探头出来:“二位姑娘找谁?”
“这里可是赵府?”雪凌清清冷冷,淡淡道:“红袖姑娘可住在这里?”
“少夫人?”中年男子道:“二位姑娘找少夫人何事?”
“咱们是她的姐妹,烦请通禀。”雪凌从罗袖里拿出一张拜帖递过去。
门房接过来,道了一句“请稍等”,合上了小门。
雪凌打量着大门,道:“这位赵校尉看来家底很厚呐。”
校尉是城内负责缉盗的小官,类似于后世的刑警小队长,不算高也不算低,照理说没这么多钱买这样的大宅子。
“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的。”碧柳道。
两人议论了两句,大门“吱”的打开,一个婀娜锦衣少妇站在大门内,笑盈盈看她们一眼,袅袅迎出来:“碧柳妹妹,雪凌妹妹。”
她身后的四个彩衣丫环跟着一起出来,簇拥着她。
碧柳与雪凌见礼,锦衣少妇忙上前扶起她们,笑道:“快进来说话!”
她长得美丽,气质优雅宜人,正是邀月楼曾经的姑娘红袖。
此时的她喜气洋洋,笑靥如花。
她当初进邀月楼,就是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把自己卖了葬父母,邀月楼主看她可怜,收了她。
她平时也觉得孤单,看着别人有父母兄弟姐妹很羡慕,乍有邀月楼的同伴过来探望,她觉得格外的亲切与欢喜。
三人进了大门,转过屏风,从大厅侧边穿过三个月亮门,来到了后花园。
秋风肃杀,菊花开得正热烈。
三女在小亭里坐下,有丫环在一旁煮茶,她们吃着瓜果,开心的闲聊。
“应该先拜见一下老夫人的。”碧柳笑道。
红袖摆手笑道:“婆婆她去了大伯家。”
“哦?”碧柳讶然道:“怎么走了?”
“可能嫌我看着碍眼吧。”红袖露出一丝苦笑:“谁让我罪孽深重,断了赵家香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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