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齐声叫道:“此事最好不过。”
尚三堂目光环顾四周一眼,道:“请言兄首盟大局,老朽从旁相助。”
言凤刚道:“哪里,哪里,还是尚兄首盟大局,兄弟从旁相助的好。”
那灰袍僧人接道:“众望所归,尚老英雄不必再推辞了。”
尚三堂一拂长髯,道:“诸位这般抬爱,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缓缓把目光扫掠过唐通、宋文光、白铁笙等三人,接道:“中原四君子的遇害,诸位虽然伤痛无比,但关系所及,牵连整个武林形势……”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不论邀约我等之函是否出自四君子的手笔,但凶手事先必知此事,老朽一时之间,虽无法洞悉全盘,但这决非一种巧合,阴谋杀害四君子的凶手,这做法自是未把老朽等看在眼内,甚至少林、武当也未放在心上。”
言凤刚点头赞道:“高论高论,这叫杀一儆百!”
尚三堂淡然一笑,接道:“因此,老朽探望诸位凡是身怀与此有关的证物,最好全都取出,或可由诸般证物之中,找出点蛛丝马迹。”
群豪纷纷探手入怀,取出那邀约之函,放在突石之上。
宋文光凝目望去,见那函柬之上写道着:“敬邀大驾于八月二十三日午夜之前,赶往浙北百丈峰顶一晤,过时不候。”下面依序写着:蓝兆棠、朱天上、金圣仪、叶长青中原四君子的大名。
所有的函件都是一般模样,简单潦草,似是出于一人的手笔,但那四个署名,却是各不相同。
尚三堂目光一掠宋文光、白铁笙,说道:“两位可从令师身上,发现了可疑之物吗?”
宋文光回顾了白铁笙一眼,低声说道:“白兄,几位师长的遗嘱,可要拿给他们瞧瞧吗?”
白铁笙道:“如若他们当真存心追查凶手,就是要咱们赴汤蹈火,也是不能推辞。”
探手入怀,摸出袋藏遗书,展放在大石之上,接道:“我等登上峰顶,四位师长已然绝气多时,除了这片白绢写成的遗嘱之外,别无可疑之物。”
言凤刚目光一掠那白绢,问道:“两位可曾移动过他们的尸体吗?”
宋文光道:“没有。”
言凤刚突然举步而行,绕着四人的尸体查看。
尚三堂伸手捡起白绢,仔细察看了一阵,道:“这字迹可是令师的手笔吗?”
白铁笙道:“晚辈虽然心中存疑,但就那字迹而言.却是出自家师之手。”
只听那青衣文士冷笑一声,道:“这等的察看之法,只怕再耗上一年时光,也是难以查看出中原四君子的死因。”
尚三堂忽然放下手中白绢,拱手说道:“老朽倒是忘了请教大驾的姓名、师承?”
青衣文士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家师避世多年,说出来诸位也来必知道。”
尚三堂脸色微变,肃然说道:“老朽竹杖芒履,行踪遍及大江南北,自信识人甚多,三十年内凡是稍有名望的武林同道,老朽纵然未能拜见,也将有个耳闻,你说出来听听吧!”
青衣文士忽然仰睑大笑,道:“家师素来不和武林人物交往,说出来何异不说,承蒙下问,在下方当有所奉报,老英雄何不打开他们于放膝上的右手掌心瞧瞧?”第二章 武林第一家
全场中人似对这青衣文土骇人听闻的论断,吃了一惊,所有的目光都不禁地投注在他的身上。
娇艳绝伦的白衣女叶湘绮,也不禁转了转灵动的眼睛,溜了那青衣文士一眼。
只见他冷漠的目光,投注在远天一角,对所有集中在他身上的眼神,浑似不觉。
他的冷傲神情,似是和这个世界有着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
她暗暗地付思道:“好一个骄傲的人,难道这峰顶上所有的人,都不值他的一顾吗?”
她开始对他生出了厌恨。
只听尚三堂一顿手中的竹杖,道:“老夫姑妄听之。”
目光一瞥宋文光和白铁笙,接道:“两位把你们师父的右手打开瞧瞧吧?”
宋文光犹豫一下,终于依言施为,拿过师父放在膝上的右手。
日光照耀之下,果见掌心之中,有着一块四方形的红印。那红色的方印中,纵横交错的细纹,像是字迹,又像掌纹,因它细致到肉眼无法分辨,是以没有人能辨识它。
忽听那白衣少女长长吁一口气,道:“啊!他跑了!”
群豪转头望去,果然已不见那青衣文土。
言凤刚道:“这小子怎么知道伤痕在手心之中?”
谭啸天道:“中原武林道上从未见过此人!”
屠南江道:“可能那小子就是凶手之一?”
神拳鲁炳接道:“纵非凶手,亦必知道凶手来历。”
尚三堂一顿竹杖,叹道:“老夫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想不到今日在阴沟里翻船。”
唐通插嘴说道:“谅他去之不远,咱们追赶还来得及。
那白衣少女忽然幽幽地说道:“只怕追下上了,他走的无声无息,咱们这样多人,都不知道他如何走去!”
她这几句话,只说得全场中入,一个个面泛愧色,无词以对。
足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尚玉堂才一顿竹杖,道:“只要他不立时死掉,老夫就不信找他不到……”
他微微一顿,目光环扫了一周,接道:“眼下紧要之事,先设法把四具尸体送到一处安全所在,再由老夫和诸位同时具名,飞柬大江南北各处武林同道,寻查那青衣文士的下落。”
那身着灰袍的少林僧侣,突然合掌当胸,高声说道:“贫僧奉掌门方丈的令谕而来,参与中原四君子函邀之会,中原四君子现已遇害而死,贫僧必须即刻赶回少林寺复方丈之命,我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扛起禅杖。大步而去。
言风刚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缓缓把目光移住到那白衣少女的身上,道:“叶姑娘。”
白衣少女举袖遮面,欠身答道:“老前辈有什么指教?”
言风刚干咳了一声,道:“在下等虽然是中原四君子的朋友,但总不若姑娘和令尊的父女情深,我们在未采取追查凶手的行动之前最好先得姑娘一句话。”
白衣少女道:“要我说什么呢?”
言凤刚道:“这个,要姑娘自己想了……”
目光转注到宋文光和白铁笙的脸上,接道:“两位也该想想了,对令师死亡之事,作何处理?”
两个相伴尚三堂登上峰顶,但却一直未讲过一句话的道装中年人,此刻突然有一人插口说道:“以贫道所见,那尸体掌心中似是一种特殊的标记,看纵横的纹路,似是一种细纹篆字。”
言凤刚回顾了那道人一眼,说道:“敢问道长法号?”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玄月。”
言凤刚怔了一怔,抱拳说道:“恕兄弟失敬。”
玄月道长微微一笑,道:“言掌门言重了,贫道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自是难怪言掌门不识。”
尚三堂回顾了玄月道人一眼,笑道:“老朽和道长结伴登山竟然不识庐山真面目,当真是真人不露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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