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是墙壁,也是马匹,七匹清一色的白马,排列在大道之中。
正中一匹白马的背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轻人,他脸色极白,白得有点过了份,竟然不带一丝血色。
右边乃是一个矮胖老者,这个老者穿的也是白缎衣衫.胡须花白,头上花白,皮肤也白,白中透黄!
他头圆如球,身圆如球,如两个大小皮球粘在一起,叠在一起,二眼外突,开合之际精光十足。
其余的五匹马上也分驮有人在,这些人都在“而立”之年,个个精神饱满,人人结实异常!
他们一律都是白色服装,远看起来,谁说不像一堵墙壁,白色的墙壁?
你若也是在江湖中走动的话,不巧遇上了身穿白色衣衫的人,最好还是避远一点,因为他们乃是石家庄里的人物。
石家庄里的人,大多是胡作非为,横行无忌!
说无忌,也有忌,他们横行无忌只是对一般的江湖人物或者善良百姓而言,天下三庄一帮,相对相立,彼此之间若没有重大事故,他们还是井河不犯、各行其是。
今天,石家庄的人却犯上了沈家庄的人,那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故发生了。
也不一定呢!事情若是未到最后,谁也不能预作断言,说不定他们二家互有往来,临时有事待商,也说不定小一辈彼此相识,只是开开玩笑。
果然,那个白衣少年耸肩诌笑,双手齐拱,开口朝沈如婉说话了。
“婉姑娘,对不起,惊着你了没有?”
他,白衣少年,乃是石家庄的少庄主,“花花公子”石子材!
去年年底,石子材习惯的带领着‘石家五蟹”,在杭州城内招摇、游荡,无意之中邂逅了“黑白双娇”。
他对“黑娇女”沈如婉情有独钟,惊为天人,之后,就干方百计、想尽办法的欲接近沈如婉,奈何得不到伊人的青睐。
今日机缘凑巧,在这宁杭道上相遇了,他当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沈如婉哪里会理会他这一套,不由气呼呼的说:“石子材!你这算是什么?想拦路打劫?”
“我只是想找姑娘谈谈,谈谈而已。”
石子材依然是在笑着,但笑得生硬、笑得好不自在!
“没有什么好谈的!你还不把路让开?”
沈如婉不屑假以颜色。
石子材的面皮不簿,他能屈能伸,是脂粉之中的大丈夫!
“婉姑娘何以拒人于于里之外呢?”
“姑娘没有兴趣!”
石于材还是涎着脸说:“婉姑娘,我不会耽搁你太久的时间……”
江如婉实在是厌烦了,她不禁竖起了柳眉。
“你到底是让是不让?”
哈!六月债,还得快,她刚才拦住了别人,如今却被人所拦了,真是一报还一报,而且还是现眼报!
石子材白皙的睑上终于泛上了一片红云,这一红倒是好看多了,可惜红云一现即退,旋即又是惨白如常。
“姑娘……”
“堂堂的石家庄,莫非真要干起强盗勾当?”
“女娃儿……你怎可连续出口伤人?”
这低沉的声音乃是出自小皮球的破口之中。
这个胖老人是石家庄“福寿堂”中的供奉,“冰山蛤蟆”龚大佑!
龚天佑曾经横了江湖数十年,数十年之中从未遇到敌手,后来不知怎么的又退出了江湖,销声匿迹,听说是练功去了,也听说是被人所缉而避难去了。
石家庄也的确是神通广大,在龚天佑复出之初,竟能把他延入了福寿堂中供养了起来。
沈如婉虽然并不认识“冰山蛤蟆”,但她是行家,看对方的模样,瞧对方的气势,就知道这个人不是易与之辈!
她美目一转,强声说:“怎么样?难道说你们挡着道路不让人过还有道理?”
“少庄主邀你乃是好意,你可别不通人情!”
龚大佑怒睁的双眼又合了起来。
沈如婉生性倔强,她不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什么好意,什么人情,姑娘一概不知,让路!”
龚天佑冷冷的说:“女娃儿,为人不要太过份了,要知……”
沈如婉大概是仗恃后有靠山,有二叔在,还有那个麦小云呢!她就理直气壮地接下了对方的话语。
“什么过份不过份,姑娘也不想再知道些什么!只要你们让开大道……”
龚天佑的脸色陡然一沉,双眼倏地一睁,二道冷电立即剧逼而出,他也不叫沈如婉再说下去了。
“你真是不知好歹哇!拿下!”
他这么一喝,五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壮汉一齐滚下了马来,步调一致的站在马头之前,霍然抽出了长剑!
一阵金铁交鸣,铿锵有声,倒是悦耳而动听。
骤雨急雷暴打而来,是沈逸峰他们赶到了。
“龚大侠,别来无恙!”
“唔——”龚天佑又合上了两眼,冷冷的说:“沈家庄家教不严,你身为‘二庄主’,责无旁贷!”
他们原来也是旧识。
沈逸峰陪起了笑脸:“侄女年幼无知,多有得罪,在下这厢谢过了。”
“‘谢过’!这里不行,你就到石家庄去谢吧!”
沈逸峰的脸色不由一变,但他还是强笑着说:“错过今天,沈某隔日定当专程前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反畏狼!”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怕,若能片言歇讼,又何乐而不为?拉破脸面总不是一件好事情,何况石家庄难惹,龚天佑又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这又何必?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龚天佑冷冷地丢下了话,他一定是听到过石子材的诉说,是以存心的在找麻烦,也是找机会。
沈逸峰笑容僵住了:“龚大侠,你这是在强人所难了。”
龚天佑的水泡眼又睁开了:“就算我在勉强你了,沈二侠,走吧!”
为人顾的就是颜面,一个人的自尊受到了打击,除非对方是长者,或者双方为地位天壤,功力悬殊,不然,谁也忍不下这口怨气,
沈逸峰当然也是了。
“龚天佑.你未免是欺人太甚了……”
“留客!”龚天佑立时沉喝出声!
五个壮汉剑身一横,随即摆开了架式。
这五个人就是“石家五蟹,经常跟随在石子材的左右,第一只是“病蟹”,叫孟永昌,年岁最大.他冷静、阴沉,故五蟹由他领头。
依次的是“醉蟹”周亦生,好酒贪色,五蟹中最弱的一个!
“睡蟹”许连白,整日里睡眼惺松,但从不误事。
“青蟹”朱兆东,面色黑中透青,外带刀痕二道,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青蟹。
“石蟹”祁亚贵,他力大无穷,暴躁易怒,乃是关外人氏,流亡而入江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沈逸峰长笑一声,就与沈如婉双双的飘身下马,随手也抽出了三尺龙泉。
剑光一阵抖动,孟永昌口中沉喝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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