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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_卧龙生【完结】(22)



  “赤练蛇”段洪,“黑炭烧”雷诺齐步上了,三个人双臂摆动,立即驾起四条“蛇”来。

  那是五指紧束,掌心中空,一像蛇头,也像鹤嘴,狗头微探“毒蛇出洞”,一左一右地朝江胜海胸际吃去。

  江胜海自发觉有人跟踪的时候和看清来人面目的时候,他就已经运气凝神在戒备着了。

  今见对方双双攻到,立即舍左就右,一掌扬起,直向“赤练蛇”段洪三寸处劈了过去。

  三寸之处,蛇之命根,它位于颈项之间,人之大穴,它乃是拳后肘前手腕血脉.一经拂上,蛇将授首,人会断腕。

  段洪识得厉害,他焉敢大意?蛇头猛沉,手式立撤,足下碎步连踩,仓促间再递出一招,“蛇尾倒掠”!

  有道是“打蛇随棍上”,江胜海自然知道其中的三味,他身形一回,臂膀一圈,原式不变地还是指向对方的三寸之处。

  三招两式之中,即已看出江胜海对付一条毒蛇果然是游刃有余。但是,另一边“黑炭烧”雷诺见一招落空。他改弦易辙,蛇体游移,又发一招“昂首追燕”!

  就这样,一方劣势扳回了,一方优势摊平了,三个人十分紧凑打成一堆!

第六回 得相助太湖除恶

  云在飘,树在飘.衣在飘、雪也在飘。

  不过.雪不是天空中飘下来的.它乃是由人们打斗的劲风将地上积雪溅扫起来的。

  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双方打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谁也讨不了便宜,谁也得不到先机。

  “青竹丝”马碧一看情形下对.长此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

  他一无犹豫地跨入了场子,乘虚蹈隙,觅位觑机地也加入了战围之中!

  寡众悬殊了,强弱立判了,江胜海虽然猛提潜能,力图振作,但是,人的功力是固定的.人的体能也是有限的。

  就这会儿,马碧一招“信舌卷吐”,他就闪避不及地被对方印在“重楼降宫”之处!

  一阵踉跄,一阵咳嗽.又加上一阵气喘,江胜海脸色铁青,他再也支持不住,一跤跌坐在雪地之上!

  “纳个吧!”

  “黑发烧”雷诺力行不懈,一鼓作气地纵身倒扑,“蛇吞危卵”指向江胜海的泥丸天灵!

  死神光顾,江胜海闭目了,江胜海含悲了,他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之感。

  “天道宁论,苍穹不吊!”江胜海喊在心里,喊在咽喉,实在是死不甘心!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

  忽然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坠下了一朵祥云.这朵祥云和团黑云撞在一起。然后据而分散了。

  祥云乃是一个身穿土褐色长衫,面覆黄巾之人,黑影当然是那个“黑炭烧”雷诺了。

  时光倒转,历史前演.不过,如今跌坐在地的乃是三蛇之的雷诺。

  这下子震住了当场所有的人,段洪立即飞步而出,他挽扶着雷诺。

  世是雷诺龇牙裂嘴,一时却爬不起来!

  马碧心惊了,不由寒着脸庞,沉着声音说:“阁下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

  褐衣蒙面人不待对方话落,威严十分地说:“马碧,事情到此为止,火速带向你的伙伴离开此地,不然的话,可别怪老……僧把你们三人全都搁在这儿!”

  “僧”是梵语,僧伽的略称,一同比丘式和尚,有尊称意味在内。

  “衲”乃僧衣的意思,一般年老僧人自称为“老衲”则意含谦逊。

  马碧观颜察色,他看看这个人的气势,义看着雷诺痛苦的模样,可是,他还不死心,轻步地走到雷诺的跟前.低声地问:“老三,你究竟怎么样?”

  雷诺经过了调息,经过了催血,五双手指头总算保全了卜来。

  他仍在不停地按摩,不停地伸缩,也看看那个屹正如山,状如神佛的褐衣人,倒抽着冷气说:“老大,我弹精竭虑,原想把江胜海毙于蛇吻之下,却不料撞上了这个蒙面人的手掌。

  ‘他的手掌一合一震,我五指顿时一阵剧痛,臂膀也一阵酸麻,中也提起不来了……’

  马碧眼珠一阵转动,立即作成了决定;说:‘既然如此,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走吧!’

  褐衣人开始在催了,他说:‘马碧,你决定了没有?’

  ‘决定了。’

  ‘走也不走?’

  ‘走,当然要走,错过今朝,还有明天,我们走着瞧!’马等色厉内荏地说:‘阁下可否留下名号?’

  老僧名号可是你能闻得?如想报复.找我这身装束就是!”

  “好,我们兄弟记住了。”

  “秦岭三蛇”一走下山岗.褐衣人立即掠到了江胜海的身旁。

  江胜海一脸感激,他气息吁吁地说:“多谢……”

  “且莫说话。”褐衣人一把揽起江胜海说:“先将内伤给稳住了再说也下迟。”

  他几个起落,停留在一个高亢之处,一棵老树之下,才将对方给放了下去,那里没有污泥,也没有积雪。

  “盘膝舒臂,闭目冥心。”

  江胜海是行家,一个十分内行的行家,他知道对方将要干什么,因此就一言不发地做起了应做的动作和姿势。

  褐衣人略经运气,然后也缓缓地在江胜海的身后坐了下来。

  二个人神情相同,姿态一般,只是后面的人左臂平伸,掌心扩张,紧按在前面的人遭人重击处透对的部位。

  渐渐地,后面的人顶门氲氤了,混沌了,渐渐地,前面的人面孔深红了,吐血了。

  火在二个人的胸中烧,热在两个人的身内转,汗在二个人的体外流,气在二个人的头卜冒……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一如二具翁仲,一如一对罗汉。

  就这样足足地经过了一炷香的辰光.云收了,雨散了,后面的那个人平伸按贴前面那个人的臂膀垂下了.而前面的那人适时地咳了两声,立即张口咯出了一口淤血。

  他们是在运功,他们是在疗伤,虽然在冰天雪地之中.虽然在荒野僻地之间.但是,没有人守卫,没有人护法,实在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举动。

  前面的人淤血一清,他精神奕奕.他体能倍增,首先由地上站了起来。

  随后.转过了身子.见后面的人也站起来了.他说:“救命大恩,在下未敢在口齿上言谢。”

  后面的人吐了一口气说:“武林一脉.见义而为.果真是不必挂齿。”

  “但请大师留下名胜法号.俾以永识心底。”

  “名号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表,老衲以前有一个,如今又有一个,不说也罢!”

  “那……”

  褐衣人有意错开话题说:“施主是在觅仇?”

  “是的。”

  “是公仇还是私仇?”

  江胜海听了心中一动,他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还是刻意地望了一眼说:“有私仇,也有公仇。”

  “先了私仇呢?还是公仇为要?”

  江胜海心中又动了一下他说:“恕在下私心作祟,私仇为先。”

  “这原是无可厚非的一事,只要是人.谁都在有私心,施主不必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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