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
韩东揣起星门通讯器，缭绕光环的指尖轻轻碰触着眉心，细细感受启兽克崇那一刀的凶残杀机。
差一点。
只差那么一点点。
“没死。”
他嘴角扬起弧度，摸着沙发绒毛的温度：“活着真好。”
旁边。
护道人卢阳双目睁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打量着韩东，暗暗道：“幸亏殿下没有出手干预，否则我这次没法再留情面。”
不止是卢阳，航行器内部墙壁，众多护卫队成员着实松了口气。
“启兽族它们活该。”
“自己族内的核心高层元老会也能藏着叛族者，制度简陋，可想而知。”
那名为克崇的耀金启兽乃是下一届大元老，无论是什么原因，启兽族脱不了干系。
过程，结果，启兽族尽皆有错。
“太散漫了。”
“难怪只是三流生命族。”
宇宙永恒境的护卫队成员暗暗传音交流了一番，紧跟着静心定神，乘坐航行器前往传送设备之处。
此时此刻。
航行器的轻微晃动，色彩缤纷，奇异果汁溅洒两三滴，就如同酝酿多年的世间美酒悄然入口，韩东只觉得舒舒服服的快要睡着了。
对虚洞级而言，沉睡容易，自然而然的睡眠却很难得。
对虚洞级而言，星际航行，不再有生命危险。
想当初，辰河帝国的帝星，太初昊谷降临帝星并且通过特殊的推举渠道，将韩东举荐到了荒古殿堂薪火区，在此期间，从银河系前往牙录星区最中央的星际航行就是乘坐亚空间航行器。那时韩东只是星光级五重而已，骤然体验亚空间航行，生命本能的抗拒，恐惧，险些令韩东昏沉过去。
星光级以下的生命若想参与亚空间航行，必须留在休憩室，否则会有昏迷不醒的危险。
然而。
早在那个时候，源自生命最深处的韧性便已是初露峥嵘，强势协助韩东磨灭生命本能的惶恐。
“唔。”
韩东嘴角勾勒缅怀之意：“我还记得昊谷大哥当时的惊愕表情。”
很少有星光级生命能够克服生命本能的。
即使搁在太初星门也属于凤毛麟角。
“偏偏我就办到了。”韩东愈加明白韧性天赋的意义：“被动或主动的抵抗一切外来影响。”
韧性类型的本源天赋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韩东此前经历与身心变化的全数汇总，最后演化出来的崭新天赋。
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
韧性不亚于坚固，或可仗之跻身于本源天赋的顶尖行列。
“韧性。”
靠着软绵绵沙发，拿起果汁，韩东抿了两三口，思维飞速运转，又想到了亘古天王的神奇之处。
叩开至高门……
虽然到现在他依然不明白至高之门究竟象征着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自身战力的强大恐怖。
众所周知，修炼境界越高，生命层次越往上，高低境界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就越加巨大，十万虚洞级巅峰比不了一名宙合境巅峰。
以太初为例——
恒宫级五重的太初可以媲美虚洞级五重。但虚洞级五重的太初，充其量媲美宙合境的第三合境。
因为生命进化乃是优胜劣汰的抉择。
境界越高，层级越高，所需要的底蕴越多。同境界的生命，天才比例越来越高，所接触的层面也截然不同，想要具备超越当前境界的实力，只会愈加困难。
“类似我年少时期的上学。”
“小学，初中、高中，最后是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韩东忍不住暗笑：“说白了，无非是水涨船高，周围环境产生了变化。假设用极限思维去考虑，分析这个问题，凡是凌驾宇宙永恒境之上的星空生命，恐怕一大半都是太初，太初的杰出光环自然失去了意义。”
同理可证。
亘古天王亦如此。
待到至高战力，每一名至高皆是亘古天王出身，只能比拼各自的底蕴与天赋类型。
“至高太远。”
“我如今是虚洞级五重。”韩东攥紧双掌，体悟自身伟力：“战力大约等同宙合境的第五合境，算是顶尖宙合境存在。”
这只是战力。
生命进化的境界层次才是一切根基。
“新生代亘古天王啊。”
捏着沙发绒毛，韩东摇摇头。
要知道，被冠以新生代名头的亘古天王全都处于成长过程。
尚未成长起来，无法独立面对至暗星空的亘古天王就是新生代。区分新生代的衡量标准正是境界，达到宙合境层次的第五合境，韩东便可以脱离新生代之名。
正当此时。
眉心处感到疼痛。
“这是……”
韩东豁然站起身，黑白分明的瞳孔盈满金红之色，虚洞级灵魂本相缓缓升腾在背后。
他听到了。
那是韧性天赋在低吟。
“伤口……”
韩若有所思的摸着眉心，感到刀锋伤口的残留，蕴含道则之威，伤势极难恢复，但却架不住韧性天赋发威。
换而言之。
眉心的刀锋伤痕，本来依靠韩东自己是很难痊愈的，也正因此护道人卢阳才当面提出是否需要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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