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自是普渡众生。”普正竖掌答道。
欧阳飞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而道：“大师好志向，但是要想渡人，便先得渡己，只有自己先身证菩提，方有普渡众生之能，否则连自己都渡不了，谈何渡人？大师以为然否？”
“然也。”
“很好，那么大师认为要如何才能身证菩提，立地成佛呢？”
“这……这正是贫僧所要参悟的真理。”
“敢问大师入佛门多少年了？”
“贫僧从小便被师父抱回少林寺，如今已二十八年。”
“哦！也就是说，大师生来便在佛门，从未在家，亦从未入世，敢问大师，既然你从未在家，又谈何出家？你从未入世，又从何出世？”
“这……”
苏云袖与金义方诡异的互相对视一眼，满脸懵逼的神色，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欧大侠突然就与普正大师谈起佛理来了呢？
天策军爷们一个个看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们只当是看个热闹了，也不多言。
而秀娘却渐渐的听出了一些味道，眼中燃起一抹名为希望的火焰，充满感激的看向滔滔不绝，将普正问得狼狈不已的欧阳飞，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普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自然而然的就与这个不过初次见面的施主辩起了佛理，虽然对方说的所谓佛理看上去似是而非，但偏偏听上去却字字珠玑。
欧阳飞说的自然不会是什么佛理，这种说话方式，应该称之为诡辩才对，但管他是什么呢！能唬住普正就是了。
“不曾拿起过，又何谈放下，你没有经历过世间的情爱，又如何放下戒除？你不知情是何物，也不明白什么是爱，谈何普渡众生？”
“如来佛祖能普渡众生，那是因为他在尚未成佛，还是王子悉达多时便已娶妻生子，明悟了对妻儿之间的小情小爱。”
“明悟之后，便是学会放下，最终佛祖走出了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化作了对众生的无疆大爱，所以如来佛祖成了万佛之祖。”
“这……这……原来是如此吗？”普正精研佛经，对佛经里的诸多故事了如指掌，对于欧阳飞所说的话自然一听就知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
偏偏欧阳飞所说的东西，全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来佛祖成佛前的确是王子的身份，名唤悉达多，也确实曾娶妻生子。
所以听完欧阳飞的话，普正迷茫了。
第137章 四皈依
“诶，臭要饭的，你觉得欧大侠说的对是不对？”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嗯，我也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欧大侠是在撺掇普正大师叛寺破戒，跟秀娘师姐在一起。”
“难道这样不好么？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金义方与苏云袖两人脑袋凑在一块，轻声嘀嘀咕咕，看着欧阳飞滔滔不绝的说着，将普正说得哑然无语，无言以对。
“所以说，普正大师，光是吃斋念经是成不了佛，也普渡不了众生的。”
“既然成不了佛，又无法普渡众生，那你还修什么佛？当什么和尚？不如还俗回家，或者加入天策军，为抵抗狼牙，拯救苍生尽一份心力。”
“但你若想普渡众生，你就得先弄明白什么是爱，先明悟小情小爱，再悟透什么是大爱无疆，如此方为正途，大师以为如何？”
“我……这……当真是如此吗？”普正茫然的仰头看向天空，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而秀娘，原本心下的凄然与绝望早已消失无踪，听完欧阳飞这一大通似乎很有道理的说辞，秀娘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这位欧大侠太损了，若当真按照他说出的话去思索，其实根本就无从选择，都只有先行还俗一途。
欧阳飞说完之后，看向秀娘，见她一双妙目也正看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对她眨了眨左眼。
秀娘急忙低头，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在心底，她对欧阳飞的感激早已无以复加，她自然不会看不出，欧阳飞是在刻意帮自己。
“大爱……小爱，不知小爱，又如何能懂大爱？不渡己身，如何渡人？师父，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欧阳飞没再理会思绪已经有些混乱的普正，事实上若他对秀娘无情，任欧阳飞说破天也没什么卵用。
关键就在于，普正对秀娘是有情的，但因身份问题，他无法接受秀娘的情，而若无法放下这份情，他就永远心有挂碍，永不可能悟透圆觉，身证菩提，既渡不了自身，更渡不了众生。
可欧阳飞的话，几乎是帮他打破了这层身份的隔阂，这也让普正原本断绝的路有了走通的机会。
欧阳飞走到苏云袖身边，轻声对她道：“去将你师姐扶起来吧！我估计，她应该会弃暗投明了。”
苏云袖眼神诡异的看了欧阳飞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走过去扶起秀娘，从怀中掏出一枚疗伤的丹药给她喂了下去。
“谢谢。”
“师姐何须客气？”
秀娘怔了怔，苦涩的道：“我已不是七秀弟子，哪里还当得起你这一声师姐？”
“……”苏云袖默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怎么样大师？你想好了吗？究竟是要还俗，还是要效仿佛祖，悟透大爱无疆？”欧阳飞不疾不徐的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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