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能回去啊!」林羽一把拉住了章高蝉的缰绳,满脸的肉都在抖动。
「为什么?」
「您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来吗?我一直觉得秦明月把昆仑大小事都握在手里,您亲自来,就是要了解江湖,也让武林知道您的实力,知道您才是昆仑的掌门人啊!」林羽急急地说道。
「威名?」章高蝉悲愤地扭头喝道:「我的脸都丢光了!实力?一群疯子要刺杀我?我兄弟骂我!我堂堂正正做人,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受到这种羞辱!和其他掌门谈话,他们除了无聊空洞的奉承话外,就是满嘴的铜臭,这些生意我又不懂插不上一点嘴,看人家说得面红耳赤,我却只能闭口无言,简直如坐针毡!都这样了,还要赖在这里干什么?」说到这里,章高蝉无比悲凉地一声叹息:「而且不知道若若会怎么对我呢!唉。」
「夫人是您的夫人,您也没做错什么事,不用担心!」林羽答道:「我知道您不懂,我也不懂,但我们可以学呀。就算插不上嘴,光坐在那听也好啊,起码可以增博知识了解事务……」
「那要管家干什么?主人要亲自算账啊?」章高蝉心里想的只有回去,加上心情不好,叫了起来:「早知道有这些破烂事,八抬大轿请我都不来!」
「我们不能走!真地,千里鸿公子都说已经给秦明月写信了,那说明他就早有打算,他在轻视您!现在我们不能服他。您应该努力作为让他刮目相看……」林羽不管章高蝉爱听不爱听,他紧握着章高蝉坐骑的缰绳,说道:「您现在就回去,给千里鸿公子说我们不走……」
可是,实话,尤其是说出被轻视真相的实话,只能让当事人又悔又羞又难受。
谁会喜欢让自己又羞又悔又难受的话?
所以就算是真话是好心话,回应它的只有一个成语:恼羞成怒。
「我已经答应了!要说你自己去说!」章高蝉一声大吼,一掌打开了林羽的手,夺回缰绳后就是狠狠地一马鞭抽在坐骑屁股上,骏马吃疼,朝前狂奔。风里遥遥传来章高蝉的怒吼:「你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
「唉……」遥望着掌门绝尘而去的背影,林羽回应只有一声眨眼间就消弭在风雨里的叹息。
但是就像祸不单行一样,不愉快的夜晚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心情郁闷的武神,用在风雨里纵马狂奔来宣泄心中的郁塞,等到自己下榻的街道上,却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正急急地从门口的湿冷石阶上站起,还抱着什么东西。
「是你?」骏马被勒住,在马鼻呼出白气中,章高蝉有些厌恶地看着刚刚坐在门口的这个不速之客。
唐博。
他不喜欢这个人。
说一点也不喜欢,不如说非常厌恶倒是贴切。
他和唐博只见过一次。
正因为这样,第一次留下的印象足以烙印在心底。
要说为什么厌恶,曾经是丁三口中大哥的他,自然也很长时间因为侠义而自得,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用暗器偷袭女眷的冷血「禽兽」。
可惜这个「禽兽」此刻看起来绝不冷血,相反,武林中尊贵的世家公子唐博满脸堆笑,浑身都洋溢着热情。
「章掌门,您回来了?」唐博点头哈腰,甚至作势要过来给章高蝉牵马。
「有什么事?这么晚了!」章高蝉没有好气,第一句话就带着脾气。
这不是一般的脾气,而是在唐门少爷面前带着的脾气。
唐博的眼珠藏在因为笑容而隆起的褶子里,但如果仔细看去,那眸子里怒火所点起的一闪而过的寒光,绝对能让人不寒而栗。
但章高蝉根本没看他。
他不喜欢正视自己不喜欢的人。
想想好笑,因为鄙视或者厌恶不愿意看对方,自己却像心里有鬼一样避开对方的视线,好像亏心的是自己,这是老实新人的通病,章高蝉却也一样。
他不看唐博,但唐博却盯住他不放:「章掌门,兄弟有急事相商,可否进去一述?」
「这么晚了!」章高蝉一跺脚。
这句话几乎把唐六公子脸上的肉震得都要一块一块掉下来了,那是震惊的惊诧。
「你有什么事?!」章高蝉不仅要唐博惊诧还有让他愤怒,这句话的语气简直就像训斥下人。
他把对自己今晚的不痛快竟然不自觉的撒到了唐博身上。
热脸贴你冷屁股?
有的人就喜欢找有自己不具备特质的人做朋友。
唐博无疑就是这种人。
唐博为什么喜欢慕容秋水和丁玉展?
就是因为这两人脾气都好。
尽管原因完全相反,一个是因为太会做人,一个是因为不在乎做人,但结果都是一样,唐博喜欢好脾气的人。
而唐博,在他笑眯眯的圆脸伪装下,却是脾气最坏最容易生气记仇的一个人!
要是别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怕是早被他宰了。
但眼前这个人是武神,是宰不了地,而且他还有求于他。
唐博愣了片刻,长长吐出一口长得惊人的吐息,拼了命才保住了脸上的笑容,这才笑地和哭一样道:「章掌门,兄弟听说您受了唐门的毒,我来给您送解药了。」
「不需要!」章高蝉一挥手,狠狠地,好像要把围绕在身边的晦气和羞恼一掌搅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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