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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拿到手上看着，沉思了一分钟，然后又递回服装队长，他看不懂中文，但为了自己不尴尬，他并没有提出疑问。主要是这老头爱面子，假装能看懂的样子。
他继续用英文和服装队长交流：“导演的这些要求，你们服装准备都能完成吗？”
看不懂是一回事，但事无巨细到罗列好至少十几个角色的衣物要求，罗斯拍摄了这么多电影，还真不会细致到这地步。因为一部电影导演需要管理的东西太多了，罗斯有种学不会的感觉。
服装是表现情绪的一部分，举个栗子——《西区故事》的服装，托尼和玛利亚的无辜在白色连衣裙和黄色西装的强烈色彩下，显得格外贴切，不说剧情漏洞，光是艺术执导以及服装，学导演和美术设计的应该都知道，是顶峰级作品。
原版欧维服装上比较随意，但楚舜现在会下意识地利用好服装和色彩。
第一场戏原本的安排是向流浪狗扔石头，所有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楚舜却并没有开拍，而是仰头看着天空。
“换一换，天公不作美。”楚舜用扩音器迅速招来道具组，询问这边的内景布置好了没，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他满意地点头，“楚家班”虽说换走了不少老人，但效率还是没降低。
“我们的第一场戏，先来简单一点。”楚舜道：“亨德拉先生可以吗？”
“台词都记熟悉，随时可以。”亨德拉作为老戏骨有点达叔的意思，不仅连自己台词记下来了，连有些对手戏的演员台词都记得。
“楚舜导演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要换一场戏吗？”褒曼猜测，但并没有询问，作为现场导演，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询问导演问题。
“安全措施准备好了吗？”楚舜再次确定，亨德拉也是五十多岁，不能说老，可身子骨也不年轻了，万一有点闪失也不好办。
换到室内的戏是电影一开始，欧维站在板凳上准备上吊的剧情。
“外面的阳光有点淡薄，灯光组去外面补一点散光。”楚舜吩咐。
因为天气不算好，所以冷冰冰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房屋，没有“又是一个大晴天的早晨”的感觉，所以就需要加强一点光线，营造出他想要的氛围。
不仅如此，楚舜还埋了彩蛋，指挥道具摆放窗户上的花盆，和亨德拉的身影重叠，两个影子组成了一个“倒十字架”。
都说倒十字架是代表撒旦什么的，其实都是现代赋予，倒十字架原本名称是教皇十字架，是天主教第一任教皇的遇难。
当然楚舜不打算给这部电影赋予什么宗教意味，只是随意一用，剪辑时也估计是一闪而过。
欧维自杀的戏基本决定了电影的基调，要求很高，亨德拉是表演挺好，演技稳当，也真的用绳子箍自己，演出青筋绽起那样的呼吸困难。
可没有达到楚舜的要求，NG了两次。
“在你看来，欧维为什么要自杀？”楚舜询问。
“因为妻子死了，想要追随妻子而去。”亨德拉立刻回答：“而且我觉得他非常依赖妻子，所以生活没有了希望。”
当生活没有了希望，选择死亡很正常。
“那么为什么要选择在现在？”楚舜询问：“为什么不是妻子死后选择立刻跟随？”
“因为欧维觉得，到时候了。”亨德拉一点就透，他知道了自己刚才两次表演悲伤意味太重，不应该如此。
伤心是一部分，但欧维应该有一部分解脱，因为马上可以去陪妻子，并且他认为也是时候。
再来一次后，亨德拉表演让导演满意，因为剪辑需要，楚舜保一条。
楚舜可是有“魔鬼保一条”之称。
第397章 拍戏如领军
“首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褒曼在剧组午休，用餐时和罗斯坐一起，他开口对罗斯说。
“我感觉我对现场导演这个职位算是尽职尽责了，但全无用处。”褒曼本来是打算大显身手，可经过一个星期的拍摄，他发现自己和纪录片的现场导演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罗斯吃着麻婆豆腐——他喜欢吃豆腐——对于褒曼的话深有同感，执行导演可以说是剧组二把手，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是他菜。上一秒拍摄三人晨跑的戏份，然后半途叫停，因为天空放晴，又只能专拍其他镜头。
要知道这种半途而废，典型是半吊子行为……然而“楚家班”很习惯，在极短时间内就能把道具布置完毕，服装队也迅速将演员的服饰换好，他和褒曼变成跟不上节奏的人。
“我的想法，在我看随电影时，觉得是后期导演的剪辑问题，所以让楚舜导演拍摄得断断续续。”褒曼继续说：“是我想法有问题。”
罗斯直到把碗里的麻婆豆腐全部吃完了，才开口：“操木偶拍摄，不是单指变化的风格，还有强大的调动，我觉得拍摄什么合适就拍摄什么，普通电影剧组的拍摄规矩，是束缚其他导演的，和我无关。”
嘴角上还有麻婆豆腐的酱汁，因为胡椒面比辣椒放得多，酱汁是棕色。
褒曼看不下去，太邋遢，有损瑞典绅士形象，他递上手边的纸巾。
这一周以来，在剧组，褒曼每天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一丝不苟，说他是去华尔街上班，都会有人信，相反罗斯市时常穿着宽大的冲锋衣，主要是拍戏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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