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比张大炮的军衔高，就连王练军也要主动向他先行军礼。
张大炮回了礼，伸出手和王练军握了握，说：“本来是副参谋长来的，不过我听说——”
他指了指庄严。
“听说庄严这小子在这里，我想那么多年没见，就过来看看。”
说罢，目光滑向庄严，上下打量了一番。
“成熟了嘛！”
对于张成远，庄严有着特殊的感情。
他是自己在射击方面的启蒙者，第一次参加射击尖子集训，跟的就是张大炮。
韩自诩是入门之后的引路人。
性质上，张成远的意义不小。
“参谋长好。”庄严单独又敬了礼。
张大炮手一抬，压下了庄严敬礼的那只手：“老熟人了，就不要客套了。今天早上我听说自己的兵被你们扣住了，我还心想4师的侦察营指挥员不错，居然能发现我们的人，没想到，居然是我的徒弟啊。”
这话，让在场的4师军官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代理营长庄严居然是面前这个声如洪钟的壮汉的徒弟。
庄严只好向自己的王练军解释：“张参谋长当年是侦察营营长，也是1师的射击尖子，我第一次参加射击尖子集训，他就是我的队长。”
王练军恍然大悟，对张大炮说：“看来是称出于蓝胜于蓝啊，1师出人才呢！”
言下之意，反倒是将了张大炮一军，说1师的侦察兵居然栽在了庄严的手上，那就是1师的指挥员带兵不行了。
张大炮也没把王练军的话当做回事，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几天后的演习场再见真章。到时候，还希望4师的兄弟们多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4师这边的人立马感觉胸膛都要炸了。
这次演习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大炮这话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按剧本走，4师就没有赢的机会。
4师这边的军官身上冒出的怒火，张大炮和徐兴国当然感受到了。
只不过，如果在乎这些，他张大炮就不是张大炮了。
“好吧，我看今天咱们也算在演习前见过面了，感谢王副参谋长对我们那几个被扣留的战士的照顾，现在请把人交给我们，让我们带回去好了，咱们之后演习再见。”
张大炮觉得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本来今天不是他亲自过来领人，这种事情也犯不着一个参谋长亲自出马。
可无意中听徐兴国说起4师的侦察营代理营长居然就是当年自己最欣赏的兵——庄严，他这才来了兴致，要过来看看当年这个倔小子现在是怎么一副模样了。
现在一看，其实张大炮心里更酸了。
他是爱才之人。
当兵的看当兵的，也不需要看其他，扫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庄严这精神头，还有这气势，一看就知道是一名极其优秀的年轻指挥官。
要这小子还在1师，该多好！
但也有欣慰的地方，本来侦察营派出的分队被抓算是一件丢脸的事。
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庄严好歹也是从1师成长起来的，算是1师培养的人才。
栽在庄严手里，比栽在其他人手里要好过不少。
张大炮说要带人走，王练军这边却不愿意了。
他冷冷道：“张参谋长，这里没有被‘扣押’的人，只有被俘虏的人。”
他故意将“俘虏”二字说得很重。
“你要带人走可以，但是我们师长说了，一定要问清楚一件事。”
“请讲。”张大炮显得落落大方。
王练军说：“我们师长很想知道，你们1师的侦察小分队是怎么在我们进入演习区域驻扎后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潜入我们营地周围，你们是从那里得到的情报，知道我们准确的宿营地？”
这个问题就像个重磅炸弹，咣当一下炸得张大炮也略显尴尬。
“咳咳——”
张大炮轻轻咳嗽了两下，掩饰了自己的窘态。
“其实，吃鸡蛋也不一定要知道是那只鸡生的，王副参谋长，你我都不是第一天当兵，这次红蓝演习，也算是一种交流，仅仅也是交流而已，没必要太往心上去。”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王练军却不吃这套，嘲讽道：“噢！对了，你我都不是新兵蛋子，我也应该能猜到。这怕是导演部的倾斜政策之一对吧？”
张大炮说：“这跟导演部没关系。”
王练军说：“难道跟我们有关系？是我们师的人自己将坐标告诉你们了？”
张大炮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王副参谋长，你要求我们亲自派人来接人，我们来了，来了又对你么表示了感谢，演习在即，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这里不是军事法庭，你也无权审判我，如果你觉得有任何不满意，你可以向你的上级，又或者向军区、总部首长投诉我。”
硬邦邦的口气，让4师的几个军官全都气愤难平。
大家虽然心里都是鸡吃放光虫——心中有数，可看到张大炮这种不把4师放在眼里的态度，感到肺都要气炸了。
庄严更是清楚张大炮的性子。
这家伙当侦察营长那会儿就敢怂恿自己的兵和教导队的预提班长打架，是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低头，更不会承认自己有作弊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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