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撇撇嘴，掉头走去了车前，就坐在了轮胎他们的身边，抱着双臂看着窗外。
陈小练拉着乔乔走到了车尾，残破的车厢尾部，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吹乱了乔乔的一头黑长直秀发。
陈小练的眼神温柔了一些，伸手拢了拢乔乔的乱发，低声道：“怎么了？你很少这么乱发脾气的。”
“我……有些情绪失控。”乔乔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道：“小脸，我心里乱得很。虽然这里是日本，是东京……但是我看着那些人，在东京里胡作非为，肆意在大街上打打杀杀，视普通人为无物！
更重要的是，不止是那些玩家，就连我们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才是虚幻的。
这个竹内美纪子……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是一个NPC。
可是，我总忍不住回想：假如我是她呢？
假如我没有遇到你，没有成为你的同类……假如，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假如，这个副本区域不是发生在日本东京。
假如，这个副本区域是发生在我们生活的那个城市……
那么，我会怎么样？
也会像那些在大街上亡命奔走仓皇惊恐的普通人一样？
也会像那些被飞来横祸炸毁或者撞坏自家房屋的普通人一样？
我们在东京看到了太多也做了太多！我们摧毁了很多房屋，建筑！那些房子里，住着的人怎么办？那些民宅里的普通居民怎么办？
他们难道就活该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难道就活该是NPC，没有人权的NPC？
他们难道就活该没有任何的尊严？被别人随意的处置，当做蚂蚁一样践踏么？
假如我们，都是普通人，这样的命运发生在你我身上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眼中看待那些玩家，那些觉醒者的时候，我们会不会感觉到愤怒，痛恨，绝望？
小脸，我的心真的很乱很乱。
现在我们是副本的参与者，我们在和那些玩家对抗……可是我们做的一切的事情，却其实和那些玩家没什么区别！他们把我们这个世界视为一个游戏！他们把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视为NPC。
但是我们……又何尝不是这么做的？！
到底……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到底这是对还是错的……我，我忽然很烦躁，我不明白我们现在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我……”
看着乔乔激动的眼神，陈小练忽然默默的走上一步，然后一把将乔乔拉进自己怀里，用一个干脆而且霸道的姿态，狠狠的抱住了怀中的女孩儿。
他的嘴唇印在了乔乔的头发上，然后印在乔乔的额头，不等乔乔再说什么，陈小练的嘴就堵住了乔乔的嘴。
“唔……”
女孩的眼睛先是瞪圆，然后很快，眼睛眯起来，最后合上。
陈小练非常认真的吻了乔乔，然后脑袋往后退了退，凝视着乔乔的眼睛。
“这是你参与的第一个副本，你会有这些混乱的想法，你会感觉到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做什么……你会混乱，会纠结，会失落……这些情绪都是正常的，非常正常的。
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当我被卷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曾经愤怒过，迷茫过……
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我曾经比你更混乱。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楼顶天台么？”
“……记得。”乔乔脸颊一红。
“那个时候，我就如同此刻的你一样，然后，我记得有一个女孩，用她的行动，告诉了我什么是真实，让我至少在哪一刻，品味到了‘真实’的滋味。”陈小练说着，凑过去，在乔乔的嘴上轻轻一啄：“感受到我给你的‘真实’了吗？”
“……”乔乔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陈小练，眼神里那些焦虑茫然仿佛都不见了，此刻，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就只被一个人影占满了。
“记住我们说好的！无论如何……我们一起扛着！”
……
“你们的团长倒是和他的小情人很般配。”妮可看着车尾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年轻人，撇撇嘴角，眼神有些不以为然：“说什么好呢？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副本里，还有心情谈情说爱么。”
轮胎忽然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妮可：“我想有件事情，必须对你说清楚，妮可小姐！尊敬的浮游天使阁下！”
“……”妮可看着轮胎。
“你的确是零城的高手。”轮胎冷冷道：“可是我也很讨厌你这种处处流露出来的不屑和优越感！也许你觉得加入我们的团队对你高贵的身份是一种沦落！你很不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车门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们没有求着你加入！”
嘎吱！！
汽车忽然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的罗迪转过身来，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妮可，看着这个他暗恋……准确的说是明恋的女孩，罗迪沉声道：
“团队就必须团结！必须尊重团长的意志和决定！如果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这些人的话，那么大家实在没有必要继续裹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和我们成为临时队友的话！那么就请你收起你那些怨气，收起你那些对我们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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