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莲愣了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志林沉默半晌，忽然道：
“妈，我们好像除了春节这一天回来一趟，平时都没咋子给爷爷奶奶打过电话。”
方竹莲转头看着自己儿子，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爸，爷爷什么时候会拉二胡了？”
此时，院子里的方浩宇在问同样的问题。
方国有一样愣了下，却说不出话来。
方国庆低下头，不知怎么有些低落，他拍了拍方国有的肩膀：“国有，再喝点不？”
“好，哥，我再陪你喝点。”方国有点点头，两兄弟走进宅子里，自己取了酒和杯子，各自倒上，默默地喝了起来。
各自喝了几杯之后，方国庆朝三弟端起杯子：
“国有，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做好，平时妈老汉儿的事都辛苦你们了。”
方国有一脸羞愧，连连摇头：“我们一样的，都是只有春节才回来一天，平时都只晓得过自己的日子，妈老汉儿就算有事，也从来没有麻烦过我们。”
两人都沉默了，仰头喝下杯中苦酒。
“爷爷，原来二胡可以这样改，我懂了，我再拉一首曲子给您听听，好不好呀？”
二楼的房间里，林瑶俏脸红润，有些兴奋地对方玉成道。
她拉了一遍《卡路里》之后，掌握到了窍门。
“好，好！”
方玉成连连点头，也像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很快，二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勇气》的旋律，这首青春阳光的情歌由略显沙哑和沧桑的二胡来演奏，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中间还夹杂着方玉成爽朗的笑声，让一楼和院子里的方家人都抬头看向二楼，神情愈发复杂。
此时，方小乐站在房门外，里面林瑶和爷爷的对话他都听得到。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但片刻后又放了回去，看着房门，低声叹了口气。
“老婆，谢谢你。”
“爷爷，对不起。”
第0597章 你帮我吧
方家老宅。
夜深人静。
只是，不管睡在二楼的大哥方国庆和三弟方国有两家人，还是睡在一楼的二妹方竹莲一家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睡着了。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方国庆悄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怔怔地看着窗外。
乡间的黑夜里，没有城市的霓虹灯，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咋子了？”
方国庆身后响起妻子的询问声，他转过头看着宋燕，“你也没睡着？”
宋燕披着衣服坐起来，背靠床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小瑶后天就要走了，我咋子睡的戳嘛。”
“以前是舍不得儿子，现在舍不得儿媳妇了？”
方国庆不禁笑道。
“儿媳妇那么乖，连你老汉儿都喜欢，我当然舍不得她走了。”
宋燕看了方国庆一眼，忽然道：
“我晓得你在想啥子，以后除了春节，我们端午、中秋和元旦都来看爸妈，行不行嘛？”
“好，好！”方国庆一喜，连连点头。
宋燕瞪着他道：“看你那个样子，不晓得还以为是我拦都你回老家看你妈老汉儿的！”
方国庆赔笑道：“是是是，都怪以前我老汉儿对你不好，现在他和我妈年纪也大了，两个老年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万一有个啥子事都没人晓得。”
“唉。”
宋燕又叹了口气：“以后我也多给妈打电话嘛。”
“妈不是不会用手机吗？”方国庆讶然。
“小瑶刚才已经教会妈用手机打电话了，你看哈你嘛，还没得儿媳妇懂事！”
宋燕又开始数落丈夫。
方国庆自然不会戳穿是宋燕气不过当初被老爷子看不起，又和方竹莲合不来，所以一直不愿意他和山城老家多联系的。
可是，这次回来，他忽然发现……
父母真的已经很老了。
而他除了每年春节回来一次，平时根本没关心过父母，甚至连从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拉二胡，还跑去参加了乡镇艺术团比赛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其实，人和人之间的隔阂，从来不是由距离决定的。
方国庆回到床上，抬手揽着妻子的肩膀，忽然有些恐惧：
“你说将来等我们老了，胜男、小乐和我们之间，会不会也像我和我爸一样？”
“肯定不得，小瑶那么懂事，小熊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的。”
宋燕拍了丈夫一下，“不要乱说！”然后也反手抱着丈夫的腰。
不过大概是方老师最近又发福了，宋女士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无法环住丈夫的腰了，她便嫌弃地推开对方。
方国庆干咳一声，略显尴尬地道：“睡吧。”
两人躺下，黑暗中，宋燕忽然问道：“你说小乐和小瑶好久会对外面说她们耍了朋友的事。”
目前方小乐和林瑶的事仅限于方家和宋家的兄弟姐妹知道，方小乐也对父母解释了，以林瑶现在的身份，两人一旦公开了关系，恐怕面临的东西会有很多。
“那可能要看他们两个打算好久结婚了哦，结婚肯定就要公布了撒。”方国庆道。
“那她们好久结婚嘛？”一说到这件事，宋燕眼睛开始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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