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绑了。”郑经一脸气愤的吩咐着说道。
“是,郑主任。”两名保安答应一声,一左一右的朝着方言扑了过去。
嗖——
两人同时伸手,却变成了手拉手。他们要抓的方言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这是什么情况?那小子躲避的动作怎么那么快?
眼睛都没眨,人已经不见了。
“出去。”陆朝歌突然间发声。
“对,绑出去。”郑经大手一挥,说道。
“我是说让你们出去。”陆朝歌瞪着郑经,手指头点了又点:“你,你,还有你。”
“——”
郑经的胖脸变红脸,红脸变紫脸,紫脸之后又变白脸。
然后,他陪着笑脸,说道:“是是,我们这就出去。我守在门口,陆校长有什么吩咐招呼一声就成了。这人来历不明,陆校长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是我不明白,是女人变化快。
转身离开的时候,郑经觉得自己活的不明不白又屈辱悲壮。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哐——
房间门被关上了,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
“这是你剪的?”陆朝歌指着那瓶插花说道。
“我现在否认恐怕你也不相信了吧?”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唇角微扬,阳光烂漫。
陆朝歌没有注意到方炎的笑脸,她的视线仍然入神的放在那瓶插花上面,说道:“这是登天梯?”
“这是我心目中的登天梯。”方炎说道。他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已经发现了插花的变化。
还好,不是无药可救。
“你心中的登天梯?”
“插花就像是作画,好的画家不应该受到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再说,因为材料的大同小异,也不可能有两瓶一模一样的作品。是不是这样?”
“是的。”陆朝歌点头。这家伙是想给自己讲课吗?
“插花的第一层境界是‘形似’,只要形状和我们为它取的名字相呼应就可以了。第二层境界就是‘神似’,由内而外的散发出那种气质,这就难能可贵了。第三层境界是‘鬼斧’,我见过,但是我做不到。第四层境界是‘天工’,那就是传说了。”
“鬼斧?”陆朝歌大惊。她也是插花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鬼斧的境界?“你见过?”
“见过。”方炎点头。“你的登天梯属于神似,我这么评价你不会有意见吧?”
虽然心有不甘,陆朝歌还是坦率的点头,说道:“我也是初学者——”
“你去过武当山吗?”方炎问道。
“没有。”陆朝歌摇头。
“你见过登天梯吗?电视上或者图片上面,武当山上面的一条山道。”
“见过。”陆朝歌点头。
“古朴通幽,烟雾缭绕,抬起头来一眼望不到尽头。”方炎走到陆朝歌的身边和她并排站立,指着那盆插花作品,说道:“这登天梯名字的由来,就是根据武当山的登天梯取的吧?”
“是的。”
“你选的线型尤加利虽然首尾呼应,但是,坏就坏在这个首上面。什么是天?看不见摸不着的才是天。我把尤加利的那个首给剪掉,就是为了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天不应该有界线。”
“还有这黄色扶郞虽然布局懒散,轻松写意,可是,这和登天梯的主题不符合。什么地方不符合?繁。登天梯是一条直入云宵的小道,简洁,笔直,这些黄色扶郞虽然给它增加了美感,却也是它的累赘——这是女性插花师在进行艺术创作时的通病,她们觉得每一朵花都美,每一片叶子都不舍得抛弃。结果就成了这幅大团圆的模样。”
“登天梯不需要太多的点缀,也不需要太艳丽的色彩。它霸道直接,干脆而有灵性,我就只要三朵花就够了。花不是重点,这条尤加利才是。”
“我明白了。”陆朝歌轻轻叹息。“我也犯了那些女人常犯的毛病。”
“很正常。”方炎笑。“因为你也是女人嘛。”
陆朝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想起自己问他在干吗他回答的那个‘没’字。
走回自己的大办公桌后面坐下来,仰起脸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方炎,说道:“你要来做老师?”
“是的。”方炎笑着点头。
“为什么?”陆朝歌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老师?”
“我爷爷是老师。”方炎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在来面试之前,他就猜测到主考官可能会问这样一个有些烂俗的问题。所以,他在心里早就填好了一份完美答卷。“我爷爷的爷爷也是老师。我父亲是老师,就连我妈被我爸泡到手以前也是幼儿园老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不错,做老师很辛苦,有着吃不完的粉笔屑和批不完的家庭作业。”
“可是,做老师也很伟大。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无数的学生会打来慰问电话,更有无数的人亲自赶到家里来探望他们的恩师,甚至还有人从美国加拿大特意飞回来——说实话,我很羡慕。我很羡慕他们。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立志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老师。我要奉献出我的青春,我的才华,我的身体——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
方炎眼神灼灼地看着陆朝歌,说道:“陆校长,请给我一个为学生和你做牛做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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